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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甘笔--枝上东君信-第49部分

小说: 甘笔--枝上东君信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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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玉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只要这事东馆主夫妇担了下来,以后就算真的出了事,也都不会牵连到她头上了。她急忙礼了一礼,之后便退出了房门。




伤好转新药见奇效

  东北方转头道:“夫人刚才可是想说什么?”
  姚氏皱眉道:“夫君先说说你对这事怎么看的?”
  东北方道:“还能怎么看?这定是华儿又在变着法儿戏弄小玉了。只是这药方不是什么小事,而且最后药入口的是她自己。这一次,她着实做得有点不知轻重。”
  姚氏摇摇头,道:“夫君不要太早下定论,先看看这药方再说。”
  东北方摸了摸下巴,摇头道:“夫人,我和花老二不同。老二精通医理,我却一窍不通。若说我们把这药方拿去给花老二看,他兴许还能看出有什么不对来。可是夫人让我来看,我根本看不出什么。”
  
  姚氏叹道:“夫君不懂药理,难道我就懂了?但再不懂药理的人,想来对当年我们退出江湖之时救活白厨子的人也会印象深刻吧?”
  东北方全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姚氏:“夫人此话何意?”
  姚氏道:“那人的药方,在白厨子养伤期间,前后经过数次变化。但因为最初那段时间都是我亲自抓药亲自煎药,所以对那些药方多少还有些印象。尤其是最后一份药方,因为白厨子吃那服药的时间最长,因此我的印象也最深。我记得那个人还曾经自诩说,他的药方医理与神锅侠的厨艺一样,世间仅此一份,再无第二人会用。”
  
  东北方点点头:“我也记得他的话,而且说实话我曾一度对他的嚣张态度不满过。不过他的医术确实很高,连我都以为白三弟伤那么重却坚持不肯用食宝,定是活不成了。哪知道生生让他抢回了一条命,这样算来,我们还欠他一条命。……只可惜,三弟的身子却仍是元气大伤,之后没过数年还是去了。而且,那人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治好三弟后,也不知去了何处,到现在都没什么音信。”说到三弟时,东北方一脸伤感。
  姚氏轻轻道:“这张药方经过华儿改动之后,就变成了当年那人给三弟所用的药方,就是三弟伤势好转之后换给他的那张用得时间最长的药方。”
  东北方被姚氏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东华自然不知道自己爹娘关于自己修改那张药方的反应。当初花信卿指点她找到那本书时,只含糊地说那是本医书,并没有其他额外话。甚至在她为了图方便而将整本书背下来时,花信卿都没什么异样反应,更没有阻止她。
  若真的是什么绝世医书,花信卿不该对她是这种反应,那太不合情理。所以东华才会一直以为那真的只是一本普通的药书,普通到随处可见的程度。她这次改药方,只是因为她觉得,以花信卿那种行走江湖的人来说,所用的药,即使说不上多名贵,但对于伤势自然应该极见成效,至少要比自己这种小地方的郎中所开出的药方要有效得多。
  
  小玉下一次再端来的汤药,药味闻起来就变了,一闻就知道小玉确实是按自己的吩咐用修改过的药方抓了药。虽然新药比旧药更苦了许多,但一想到伤势能快些好转,东华就捏着鼻子一口喝了下去,喝完后忙不迭接过小玉手里的水碗漱了口。
  只要能早点伤势痊愈去找花信卿,药再苦些她也忍受得住。
  
  值得欣慰的事,新换的药果真很见效。东华又卧床趴了几天后,后背的伤口居然已经隐隐有愈合的迹象,甚至最边角那些伤势较轻的地方竟开始收口结痂。
  东北方在这段时间内又来过几次,不过他每次都是坐着说了会儿闲话就走。姚氏倒是常来,每天的大半时间都陪着东华,而且每次给她后背换药时,姚氏必定亲自动手。所以对于东华背上伤势的愈合程度,姚氏都一一看在眼中,不过却从没问过什么。
  
  只是,伤势一旦开始好转,当初彻骨的疼痛虽然渐渐不那么明显,但却在疼痛中混杂着越来越剧烈的麻痒感觉。相对于前一种情况来说,又疼又痒的滋味才最让人难以忍受。偏生她还不能用手挠,生怕再弄破伤口。
  东华就这样咬着牙又挺过了一段时间后,麻痒的感觉终于也消退了许多,不再让她有种满地打滚的抓狂感,于是东华知道,自己的伤是真的日趋痊愈了。
  算起来,自她高烧清醒后,她已经在床上趴了将近一个月。
  
  最终,在姚氏某一天帮她换药时查看过她的伤处,开口允许她第二天可以适当下床,在院中稍作走动时,东华听了娘的话,心里狂喜。
  虽然姚氏只说让她在院里走走,但对于她这个一直都只能趴在床上曾经连翻身都是奢望的人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喜讯。最重要的是,既然能在院中走动,那离她伤势痊愈可以出门的日子必然也不会太远了。
  
  所以第二天,东华早早就睁开了眼。
  虽然天还没亮,她却再也睡不着,索性小心地坐起来,踩着鞋子选了件粉色衫子,慢慢穿上了身。等她穿好之后,才传来小玉的开门声。
  小玉看到华主子居然比平日起早了许多,还自己穿上了外衣,忙放下手中端着的装着清水的脸盆和毛巾,口中道:“华主子今儿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东华笑道:“娘说我今儿可以出去走走,心中实在兴奋,睡不着。”她虽然刚清醒时说不了话,但休养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嗓子早就好了,声音一如从前般清脆,甚至因着她性格的些微改变,语调里便添了些娇柔温婉的味道。
  
  小玉倒也能理解这个以前恨不得上房揭瓦的主子的心情,以这个主子从前的“劣迹”来看,她这段时间被迫困在床上这么久居然没发脾气,已经是个奇迹。小玉走过来将东华穿好的衣服又整理了一下,这才将毛巾浸湿了服侍她洗了脸,又拿起桃木梳子。
  东华乖乖坐到青铜镜前,任凭小玉帮她梳着头。
  虽然似乎只是相隔了一个多月,但对东华来说,她自己的这张脸真的似乎太久没有在镜中看过,现在再看,镜中的那个女子脸若桃花,眼似秋波,真的是怎么看都觉得好看。看得久了,东华不由得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
  
  小玉虽然忙着帮东华梳头,但对她的一举一动仍然看在眼里。见到东华这样,小玉不由在心中暗想:“想不到华主子在床上躺了这段时间,居然自恋了许多。她以前可从不在意自己长相,更别说这般揽着镜子一直看。”但想归想,她可没胆子把这话说出来。
  东华一直盯着镜中的自己,不知不觉中小玉已经帮她梳好了头发,又将她的首饰盒打开,问她道:“华主子今天心情看起来真的很不错,想选哪几样首饰戴?”
  东华看了看,无意中入眼的一件首饰给了她强烈的熟识感。
  一朵饰着明珠的珠花。
  
  那是梦中的东年常戴在头上的首饰。
  东华看到那朵珠花,不由得怔住。
  自己到底是谁?是自己?还是东年?
  
  小玉见她一直盯着那朵珠花不放,以为她属意这件首饰,便伸手取了出来,□东华的发中,道:“华主子看看这发式还可心么?”
  东华盯着镜中自己的形象,明明是自己的那张脸,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小玉有意为之,居然给她梳了梦中的东年才梳的发式,还戴着那朵珠花。
  甚至,连插着珠花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我是谁?
  东华在心中暗问。
  
  恍惚间,她似乎在镜中看到了梦里的东年,以及另一个自己,两个人手牵着手,背对着她跑着笑着。慢慢地,那两个身影渐渐重叠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人。忽地,那个重叠之后的身影转过身来,对她微微一笑。
  东华身子晃了一下,差点从墩上掉到地上。
  那个对她笑的身影,虽然长着东华的脸,却梳着东年的发式,载着东年的珠花。
  那形象,赫然便是现在的自己!
  
  东华心里一慌,猛地站了起来。
  桌上的首饰盒被她的袖子一带,“哗啦”一下被带到地上,里面的珠花簪子项链镯子等等首饰都洒落一地。
  小玉忙蹲下身去,将洒出来的首饰一样样捡拾起来,又放进了盒中。
  东华在旁边怔怔地看着,不知不觉又转过头去,看向青铜镜。
  镜中的女孩子明眸皓齿,分明便是自己,哪里有什么拉手笑着的东年东华?
  
  东华沉默地想了一会儿,心中似有所悟。
  不论是现在的东华,还是梦中的东年,其实,都是自己。不是么?
  或许,自己曾几何时,真的替姐姐活过。
  可是,今世,她只是她。
  如果,早夭的姐姐真的在哪个角落里看着自己的话,那自己只会努力活得更好些,将自己和姐姐的那一份都活下去,让自己开心,也让——姐姐开心!
  
  这样想着,东华心中的迷茫渐渐散了开去。小玉此时已经捡拾好了首饰,将盒子重新放回了台上。
  东华转身走到门边,伸手拉开了门。
  
  外面,晨光初起,院中的一切景物都还处于半明半暗之中。
  东华狠狠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胸腹间全是舒畅的感觉,不由得对着门外的阳光大声道:“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活出两个人的精彩来。”
  似乎是为了应和她这番话一般,天边的晨光居然闪了闪,既而,又多了几缕阳光从云间透出来。
  天色,更亮了一些。
  




东华早起思将来

  小玉忙又拿出一件衣服,披到东华身上,道:“华主子,虽说现在不是冬天,但毕竟早晚天儿还是有凉气的,您身子骨又没好利索,就算现在等不及要出去,也得披件衣服不是?总不能拉开门就往外跑啊。”
  东华微微一笑,顺着她的话把衣服披上,便抬步走出了房门。
  早晨的风果然有些凉,东华轻轻拉紧了衣服,在院中慢慢走了一圈。
  
  其实,东华现在这个院子,和梦中的那个院子,还是很不同的。
  至少,她的院中没有梦里生病时常坐着的椅子。而且,梦中院里的很多东西,因为其实在这里早被自己毁掉了,所以也早就不复存在。
  只是,爹娘仍在,不是么?
  自己仍在,不是么?
  至于花信卿,肯定……也在……的吧?
  
  在梦中他既然能倾心于自己,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自己现在努力找到他的话,在这里,他一样会对自己倾心?
  只要……自己能找到他……
  
  东华突然想到另一件事,而且是她这段时间从没想到过的情况,不由又呆愣起来。
  如果梦里的事情都是真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找到的花信卿也会有一个璐师妹?
  那个师妹会不会真的像梦中一样比以前的自己还要刁蛮娇横?会不会因为喜欢花信卿而再给自己一剑?
  一剑穿心的滋味,虽然只是在梦中体验过,可对她来说却真实得如同真的死过一次一般。
  而她,实在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会有那么好命,在这里再受一剑之后,会仍旧一睁眼,发现自己竟躺在哪个地方做了一梦。
  
  很多时候,果然还是应该未雨绸缪的吧?
  东华暗暗握紧了拳头。
  自己的爹娘或许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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