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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大明江湖宅女记-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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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藏宝图的关系,怀疑她的身份,呵呵……

他笑了笑,道:“不管什么原因,我们都不想和皇家有任何牵连,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我知道这件事只能瞒林小姐一时,事后你必然能想通其中的关节,所以我并不打算隐瞒。正如你所说,对于林小姐这样的聪明人,没有秘密。我只想让林小姐明白一点,容疏狂不是御驰山庄的敌人。”

林晚词不语,面色煞白。

她像一切骄傲的人不能接受失败一样,有着极大的愤怒与懊丧:“风净漓居然拿一束头发来骗我?而我居然相信了?”

“这束头发确实是疏狂的,她倒是没有骗你。”艳少轻笑一声,道:“而林小姐,你自命是最善随机应变、因势成事地,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自然没有将风净漓放在眼里……呵呵,林小姐可以玩弄男人,也可以玩弄女人,但是你不能同时玩弄男人和女人,尤其是我这样的男人和风净漓那样的女人。”

林晚词怒极反而平静了下来,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笑起来。语气颇为讽刺的说道:“容疏狂究竟是怎么招揽人心的?竟令楚先生为她这样死心塌地,殚精竭虑?”

艳少毫不动怒,冷冷回复她道:“论及招揽人心的手段,她是万万不及林小姐,但是,她比你多一样东西,那就是真诚。”

“你问我,容疏狂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现在想想……”他说着微微抬起头看向窗外。声音里有一丝淡淡的迷茫与自嘲:“我爱她竟是没有为什么的,但是我就是喜欢她了,她乐观豁达,爱恨分明。但是糊涂犯蠢的时候也有不少,可是连她的蠢笨,我看着也是欢喜的,单单觉得可爱,有时候简直巴不得她闯些祸出来,好替她去收拾……你也许会说,像她这样的女孩子世上有很多,不错,我也相信这一点,但是很可惜,我没有语上她们……”

他停下来,轻轻叹息一声:“世人看我楚天遥武功高强,不可一世,其实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这世上有一样东西,是我永远都无法打败的,就是时间,它是最冰冷的杀人武器,它有时使我激进,有时使我颓然,更多时候使我寂寞。但是唯有疏狂,她令我感到快乐,在她身上,我看到人生光亮的色彩和无限可能……世间的阴谋、权术、算计、勾心斗角甚至杀戮,这些东西都是我懂的,也都是我擅长的,但这些东西已经令我感到深深的厌倦了……”

这时,外面的天空是青琉璃一般的明湛,一弯弦月只余一抹极轻极淡的,浅浅的月痕。天已然大亮了,广袤高远的天幕上有鹤羽一般轻洁的云影在飘荡,清风从遥远的地平线上吹过来,掠过艳少飞扬的发丝,掀动他洁白的衣衫,将他那一把独特的低哑的嗓音吹散开来,化作一池温柔的春水……

“真的吗?你真是这么说的嘛?”我拉住他的胳膊连声追问。

艳少苦笑,佯怒的瞪着我,还没有说话。有人已经先受不了的叫起来:“容姑娘,你已经问很多遍了,你不觉得太肉麻了嘛?”

我放过艳少,转身狠狠敲一下杜杜鸟的头,喝道:“大人的事小孩少插嘴。”

他跳到一边去揉脑袋,道:“还是说说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吧,别尽说这些叫人起鸡皮疙瘩的话。”

我怒目而视:“闭嘴!”

他迅速走远,嘴里仍然在嘀咕:“这头发成什么样子?简直和庵堂里的姑子没分别……”

我一听,立刻咆哮起来:“臭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嘛?”

丫的,艳少已经对我的新发型表示不满,这小子还来火上浇油。

“好拉,别闹了。”艳少握我的手。

我回头见他面带微笑,眼底不无揶揄之意,不禁感觉两颊发烫,不好意思再继续追问了。

他握着我的手,在凉亭里坐下去,笑问我:“容疏狂来历不凡,想不想查个究竟?”

我连忙摇头:“千万别,容疏狂已死。她生前的事,我一概不问。她即便贵为公主,那也与我不相干。”

他笑起来,故意道:“咦,我倒很想去做驸马爷呢。”

我不接他的话茬,直望着他笑,心里细细回味适才听到的。越发觉得高兴,越发笑得欢快。终于,他也忍受不了,露出极端无奈的神情,单手抚额,长叹着调转过头去:“老天,我本来不觉得那些话肉麻,倒给你看得肉麻了……”

我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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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静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我忍不住叹息道:“林老夫人真是厉害啊,人都死了,还要算计别人,连自己儿子的幸福都……”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林少辞临别的一席话,不觉顿住。起初还不觉得什么,继而那番话宛如惊雷般滚滚响过脑海。根据艳少所说,是林千易与林晚词合谋害死了他最心爱的人。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妹妹,这件事还牵涉到林家夺取藏宝图的家丑。他既然不能杀了他们为容疏狂报仇,便唯有将这份悲恸深深藏在心里,独自承受。

艳少见我不语,微微蹙眉:“怎么?”

我老实道:“我在想林少辞。我一直不太了解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冷漠似乎是一种伪装,一旦他卸下面具,就是另一个人。”

艳少不语,半晌,发出一声长叹:“林少辞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倘若他不是御驰山庄的少庄主,也许会是一个浪迹风尘的游侠,或高山流水中的隐士。他天性淡薄不求名利。这个身份对他反而是一种束缚,他的追风剑法讲究一份黏功,是要黏住对方。彼此纠缠不死不休,而不是干净利落的一剑弹开。海晏河清,所以他有太多的事情都放不开,亲情爱情都无法割舍,却又无可奈何,只好醉生梦死……”

我有些惊讶:“听起来,你很了解他?”

他一笑:“因为我是一个男人。”

我失笑:“好高深的回答。”

他不语,习惯性的伸手来摸我的头,手到中途又缩了回去,咬牙道:“这究竟是哪个混蛋干的?一会儿我非教训他不可。”

我首次听他骂人,心里觉得好笑,但是又不敢笑:“我怎么知道呢?那时候打得激烈,那一剑就贴着我的脸过来。要不是我够机灵,躲得够快,头就没有了,现在只是没了头发而已……其实头发太长也不太好的,每天要花很多时间梳理,洗起来也很麻烦,剪掉以后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话没说完,头上就挨了一记,只好乖乖闭嘴。

这时是下午两三点的样子,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天幕上的几缕轻烟似的白云,越发衬得天空瓦蓝纯净,无一丝杂质。杜杜鸟在一片金灿灿的油菜花地里捉虫子。玩得兴致勃勃,到底还是个孩子。昨晚吓得脸色发青,差点儿尿裤子,这会子全都忘了。

我自行李中取出水囊递给艳少,他微微摇头,表示不渴。

终于,官道那头依稀扬起一股灰尘,隐有马蹄声响,少顷,一骑骏马夹带着一路尘烟。飞驰而来,马上的一个白衣少年,身姿清挺,即便在滚滚风尘中亦如山涧清泉,一尘不染。

我恍惚又回到第一次见到风亭榭时的那天。少年白衣俊秀,丰神俊朗,黑曜石般的眸子透出温和的光芒,偶尔泛起羞涩的笑……但,那样一个小榭,永远不会回来了,此刻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他的妹妹风净漓。

她脸上的表情,似乎不愿多看我们一眼,单刀直入道:“楚先生,我冒着欺君的危 3ǔωω。cōm险,放过了容疏狂,现在轮到你履行承诺了,那批宝藏究竟在哪里?”

艳少长身而起,微笑道:“恐怕还要等上几天。”

风净漓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艳少道:“风姑娘尽管带着你的车队上路,届时,我们在济南碰头,假如不出意外的话,宝藏应该已经到济南了。”

风净漓明眸忽闪,提高嗓音道:“楚先生这是在耍我嘛?你们进入南京城左右不过三天的功夫,宝藏怎么就忽然到济南去了?”

艳少微微一笑:“风姑娘先不要急着动怒,耍你的人是林晚词。她假意将宝藏献给太子,挑拨你派人来杀疏狂。实际上,她已经让蓝子虚将宝藏偷偷运走……”

风净漓的语气仍然很不确定:“是嘛?”

艳少道:“风姑娘,我们来做个假设。倘若你我没有约定,这个时候,你应该在押运宝藏前往京师的路上,而身在南京的我,就会发现宝藏不翼而飞,林晚词必然推得一干二净,她敢这么做,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风姑娘你呢?你将十几箱石头献给皇太子,你猜他会有什么表情……”

风净漓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睛却露出惊骇之色。

艳少笑笑,续道:“其实,风姑娘昨晚在庙前阻止属下打开箱子,已经表示姑娘相信我们,现在风姑娘只要继续相信我,放心去济南,自然不会失望……”

“昨晚是昨晚。”风净漓终于开口说话了,“昨晚楚先生需要我的帮助,去迷惑林晚词,现在楚先生需要我做什么?我又怎能轻信你?”

“这么说吧风姑娘!”艳少换了一副口吻,“你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那批宝藏现在显然不在我的手上,你只得去济南等。我已经命凤鸣前去处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在济南了……”

“咦?”我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心想:凤鸣不是去给雷攸乐送信了嘛?

艳少似知我心中所想,侧头对我一笑,解释道:“为了这笔宝藏,御驰山庄派出好几名高手押运。单凭凤鸣和泓玉对付不了他们,也运不走东西,所以,还需要雷攸乐的帮忙……二十年了,她的武功想必有所进步。不至于让人失望,更何况她出生镖局,押运那批宝藏再合适不过了……”

我恍若大悟:“你真是千年狐狸,不,千年狐狸也没你厉害,那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却一直瞒着我……”

他打断我:“不,那时我并不知道。我只是有一种隐隐的预感,遗憾的是,我的预感总能成为事实。”

他说着不禁苦笑起来。

风净漓静默一会儿,终于点头道:“好,我们就在济南见!”

她说完翻身上吗,疾驰而去。

长风掠过,送来阵阵清甜的花香。艳少望着远处的田野里金灿灿的油菜花,忽然发出感叹:“疏狂,我老了。”

我吃惊的看着他:“怎么了?”

他不言语,兀自望着那片田野,过了一会才道:“骄傲与自卑互为一枚铜钱的两面。我老了,疏狂。老去令我自卑,你可明白?”

我惊骇得失语,怔怔看住他,说不清是心酸还是心疼。

“每个人都会老的,在时间面前,大家都是平等的。”

“我生君未老,君生我已老。”

我缓缓吟道,低转过头来,伸手摸摸我的脸,我控制不住,热泪滚滚直下。

“你们在干什么啊?”杜杜鸟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抱了一束油菜花,看着我,又看看艳少,一脸好奇的问道:“楚先生,容姑娘哭什么啊?”

“大人的事小孩少插嘴。”我们不约而同喝起来。

……

到达济南的时候是深夜,凤鸣满脸春风的来接我们,半月不见。他越发开朗活泼了,彼此将别后的情形大概说了。

原来凤鸣和泓玉那日离开我们之后,他去追踪蓝子虚等人的车辆。泓玉则拿了艳少的信,前往峨眉山去见雷攸乐,雷攸乐见信当即下山,在镖局挑了十几位镖师前来与凤鸣会合。双方人马在两省交界处一场恶斗,雷攸乐劫下宝藏,交给凤鸣走水路偷偷运至济南,她自己则和几位镖师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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