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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月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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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之前说的我父母五年前就失踪的事情都是骗你们的。”林焕杰说。

“那是多长时间之前的事情了,何必说起,从我找到第二朵宁香开始,我便知你所说的那话是假的。”

林焕杰笑:“那时一人对一万人,这种仗打下来,他必定是造金英雄,一定被朝庭所选中。他手下有二十多岁的三四个弟子,因为是一对一万,所以弟子不动手,和我在一起,护着我。如果父亲快不行,便上去帮忙。战时,就他一人站在金军之前,挑这一支军队,这也太大胆了。”

“对,但是,打了两个时辰,最终一个人杀了一万二千人,还有三千人逃走了。战争之余下的尸体成了山,十分壮观。父亲正在休息,已是有气无力。三个弟子走了上去,把我一个人独留在这儿。但是三个弟子不是帮他,而是去杀了他。”

“万怿衡一惊,问道:“为什么?”

“那天也是像这样下着雨,这样的草地,一望无际。那些弟子从来就不曾真正屈服于我父亲,他们是跟随他,想学几招武功。因为这些弟子也是江湖上的侠客,武功也很强。又因为父亲在他们拜他为师的一年间,没教过他们武功,心里又嫉妒,所以便杀了他。我父亲的死十分悲惨,他的身上,被他的武器钢叉下的狂刺,一刺、二刺、三刺就是这样刺死的,尸体上大大小小的血洞,一道血痕。之后,他们来杀我,因为谋者观者中不属于他的,只有我了。“

“最后,没有杀你?放了你?为什么?”万怿衡问。

“只是看来我父亲真的死得惨,我躲在一块岩石背后,其它地方布满了金人的尸体,父亲就在中间,大草原上,雨细风长,好似今天这样。当日父亲只能微微站起来防御一下,还是殆在那三个不孝之徒手上。还是,嫉妒,因为我爹的武功高于他们一点,所以才有嫉妒之心,若武功高了很多,就没了嫉妒,余留下羡慕之心。所以,我现在一直在习武,正是让天下大多数人在羡慕,而不像父亲一样爱虚荣,其实这个人海,有太多太多的人没有悟解,悟解的人将归隐,然而,真正聪明而又大悟的人,那便是这个人海中的主裁之人与起浪之人。可惜,我们都不属于这种人。”

“可能吧,你就因为此,所以习武?”万怿衡问道。

“不对,是因为救我之人。那是个少侠,而且你认识,那便是张鸣,他一对三人,打了四十多招,三敌一没有胜负,所以双方退走避之,从此我才开始学武。张鸣给我的,这双蝴蝶短剑,他教我了很多。他剑法十分的精,但因为师嘱,他本习剑却现只可用棍。他将他学的所有剑法都告诉了我,我在他那学了一年半轻功与剑法都学会了,他告诉我,去华山上学,武林中几乎年有习剑的一等一高手都在那学习。因为山十分的险,所以上了山便是高手,便可以习武。在华山习武两年便回来了,之后的事,因为宁得才改变的不可想象。”

“原来如此,天还在玩人,一切依旧是宿命。”

斜风细雨,天空阴霾,两人行在湿润的草原,那片看不见尽头的草原,如此茫然。

雨下了两个时辰,才最终平息,乌云终散去,看见子这片巨大的草原。草原如此的大,如此壮丽。此时却已经是黄昏,却看见远方十多里处有一片黑压压的宫帐。不知是敌是友,只好找个居民家借住。

但非常可疑,找了大半个时辰却连一户人都没有找到。叹息之后太阳已经沦落。两人吃下被雨水打湿的食品,食物有些苦涩。万泽衡说:“这儿因为战乱,所以人民都已经逃走,唉……也不知父亲怎么样了。”

“他不会有事的,你还怕你无法亲手杀了他?”林焕杰说,“也应说是武林三巨侠之一。在那个时候,三个人,吴倚离如神仙一样,不论武功无关的尘事。万俟仁钧生性怪异,精通五行之术,最爱给人算命。唯一的万泽,他那时行侠仗义,被世人看好,但自从爱上了金钱荣耀,便就再没有如此的善名了。”

万怿衡笑道:“千里情仇梦悠悠,万丈湖畔谁行丹?这不能全怪他。争巨侠,三人是平手到现在,万泽剑气武功大成,也许是天下第一了。”

“也许……这个地方人逃走了,但房子没有走。”林焕杰说,“你看那边,有一间房。”

举目望去,山边上有间小房。

房中没有人,但有两张床,炊器桌子等都在外面。那儿还有弓箭,长刀,看上去是一个狩猎的人家。房后还有没有用完的柴火。

“现在一切都好多了。”万怿衡说,拿出打火石,点着了营火。又问林焕杰“会不会射剑,如果会射,帮忙射点动物吃吃,我还不会射箭。”

林焕杰一笑,说:“不会射箭,也是正常的,箭要常常练才可以射好。”

两人将自己的马放在棚子里了,这里天色已经很晚了,月初升时,便有一声狼嚎,十分深沉。

“这狼群好像在围杀一群人,但失败了,从啸听起来,这些狼是十分的饿。”林焕杰说,“一路上来也几乎没有看见什么动物,这时正值夏季,没有什么候鸟,想射也射不了什么东西。”

两人坐在营火边,烧干被雨水打湿的东西,万怿衡说:“我带的食品基本都苦了,不能吃了你的呢?”

“我的,也还算好吧。”她说,“但这些食品有些被雨水打湿,明天也许就坏了,希望有雁或鹰雕飞来,射个一只下来就好了。”

草原间又传出一声狼嚎。

“去杀狼吧?狼肉也好吃。”万怿衡说。

“这些狼应在军边,有一二百只……你不知道好像有虫肉吃吗?”林焕杰说。

万怿衡低头看了看山丘下方,正有两只虎静静的爬上来。

“原来有大虫,现在又有好东西吃了,你别用那短剑,你知道上面有毒,不要用它杀了这老虎。我选下去了。”万泽衡说。

他奔下去,老虎也看见了他,一只扑了上去,万怿衡一拔剑刺去,那考虑的头颅带头血飞了出去,死在那儿。另一只大虫注视着他,对持着,不时发出深沉的吼声。双方没有半点动静,突然一只剑飞了上来,从老虎的左太阳穴刺到右太阳穴,那虎半声不吭的倒了下去。

万泽衡向林焕杰看去,这剑显然是她射的。万怿衡背着两只大虫走了上去,林焕杰问他:“你在干什么,这老虎半天不伤,我都快饿死了。”

“我在想如何杀了老虎而不伤虎皮,你知道一张完整的虎皮是很贵的。”

林焕杰笑了一笑,说:“看来我不该帮你了,你这时候还想着钱。”

两人剥下虎皮,放入背包中,然后烧内脏与肉。因为内脏不经放,所以先吃了内脏,虫肉烧好之后吃了一点,其它的肉可能装的全装在包中,作为明天的食物。其它的肉只好放在火边,作为明天的早餐。

等到此之后,都已经二更了,万怿衡说:“我先睡了,你要吃多吃点,明日好有体力。”然后他走入茅草屋中睡着了。

林焕杰等他睡着了,默默一人抱膝坐在火边。她本身就不太合俗,没有戴过任何装饰品,也不束发,长长的头发随着风飘荡在漫长的月夜中。她在心中想着,今日便是五月初五,屈原开始回忆起一直到隋朝,在到她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全部印在她的脑海里,理还乱。匆匆忙忙的走过这段时间,她似乎感到昨日之事,今日之事,明日之事,好像都是命中注定,而自己,只匆匆过客,来看一场一生中被注定的戏。

夜漫长而又未央,天苍苍而又地茫茫。这一夜,天空中缓缓的落下了一颗又一颗流星,一分悲凉。天海上布满了流星,一颗一颗如幻象似的,在天海中,好似一道道泪痕。

已经是四更,夜依旧好似一缕缕,要断但未断,缠绵长久。

万怿衡醒过来,困意似散但四处看了看另一只床上没有人,又好好听一听,闻见笛声不断,这时困意全无,他从床上走下来,看见林焕杰在火边抱膝吹笛,笛声中尽带忧伤。

“你还没有睡?”万怿衡问道。

笛声停止,林焕杰说:“记得第一次遇见六时吗?你就在林中吹着笛箫遇见的我,那日之夜依旧有月,今日也是。”她站起来说:“还给你,这是你的笛。我一夜晚都睡不着,虽然我可以不睡觉。我一直在想那些英雄是为何自杀。太多的人都是为了自己的荣誉与清白,那些人太自私了。还有些人因是朋友或亲人或爱人之死而迷失了自己活下去的目标而自杀,这些人太愚蠢了。只有不为自己为国家,为种族,或为家,为一个人而自杀的人,才真正伟大。比如屈子,他是为了警视国家而死,所以他的死千古传,所有人都歌颂他。”

“人要出名,要么特别的好,要么特别的坏。其它人都出不了名,但真正有名的人都不是自愿想要出名的人,除了真正大悟又特别聪明的人。”万怿衡说,“你虽然可以不睡觉,但明天精神一定要好。”

林焕杰嫣然一笑,说:“我发现一座小山,那山如半个拱桥一样,有突出的一块,站在上面可以看见那军队。你是否想去玩玩?”

“非常乐意。”万怿衡衡说。

夜十分的静,万分宁静,他们两人爬上那高高的石台,那儿完全就是石头成的小山,下面十分的小,上面十分的大,而且是平地。也许这就是一种风蚀石蘑,但这高就有十多丈,上面大约有四五亩的大小。

他们两人站在那石台上面,望着那方营中,营上火光通明,长长的,十分巨大,如海一片。高处似乎风大,万物在其中飞舞。

“昔日依旧是江山,只怕今日不是昨日了。人民依然有难,依旧如故。不知战火何时平息,只望了解了这种欲望与仇恨。”万怿衡说,“军队的战争,永远都有人战死在沙场,不知多少人后面,有多少故事。”

远方,又传来一声长长的狼嚎,十分怨远忧伤。

“今天之夜,第十二只狼饿死了。这些狼,我想它们也知道自己生命为了什么。几乎世上所有的动物都是这样,但唯有人会记仇。仇长到余久不断。唉……似乎,我们的一生,也只是一场深沉的长啸。”林焕杰说。

俯望下去,大地之间,一片草原,幽幽而又无极,在夜之下,十分漆黑,又似墨绿,看见的只有营火,月光。最远的地方,隐隐约约看见几座高大的山。

“世界原来只存在这一点。”万怿衡说。

“你,能不能不去杀你父亲?”林焕杰说。

良久的寂静,只能听见风声混混来。

“我不能,如果我不管他,那杀母,杀养父,杀师,杀妻的仇,如何报呢!此仇若不报,我又能怎样才能平静下来。”万怿衡说,“你为何问我这些?”

“你为何一直都没有完全相信我?”林焕杰说,“人,之所以与其它动物不一样,是因为他们记得他们之间的情仇,因为情,人才会好,因为仇,人才会坏。报情越我,他的名声就越好,反之,名声便越坏。正因为记仇,所以才会有恶,但不可失去善之心,仇恨欲望,永远是伤痕。”

“不可,不可,若非如此,我死后怎么交待了?我良心不忍。”

“但你杀了他,你良心便越不忍。你要知道,他是你爹。”林焕杰说。

“我为何要认他为爹?他为何能做我爹!天地不仁,便非要这样,你以为我那么愿意!可惜他就是我爹,这是一生改变不了的宿命。不可,不可,我不能这样。”万怿衡说。

“那只有我们两人共死在此了。”林焕杰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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