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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重生之庶女归来 冷雪-第39部分

小说: 重生之庶女归来 冷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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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珠叹一口气,当年她告了自己前夫一家,分得的田契和一千两银票都存在扬州的大钱庄,想着等老了存个棺材本儿。如今就只留下四十两的散银,寄在了山下兔儿镇的钱庄上,四年以来花的也只剩不到一半。扬州的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如何才能让真静顺利离开呢?没了主意的真珠将房中细软打点一小袋。只是她素来不爱打扮,没几件好首饰,一袋子的簪镯和铜钱也值不到十两银子。
  这时,真珠又想起第一次见到何当归时,对方那个成竹在胸的笃定表情,不禁心头一亮,或许何当归已经想出好办法了?于是,真珠才拎着一小袋细软,跑去东厢看看有什么要帮忙或要用钱的地方。
  何当归听见罗家来接,第一反应也是,现在她还带不走真静!
  昨夜,何当归已跟太善闹僵,双方都摘下了违心的“友善”面具,彼此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清晰的恨意。太善恨何当归太聪明,不肯乖乖顶下纵火犯的罪名。而何当归对太善的恨意是延续到前世的,不提童年时太善对自己的种种凌虐,只要想起了那一年她去宁王府勒索敲诈的嘴脸,何当归就在心中为她设想了多种死法。
  真静早被众人划分成何当归一党,一旦留下真静,她自己回了罗家,真静的境遇可想而知。看着真静那一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傻样子,何当归当即决定放弃这次回罗家的机会。蛰伏,是为了以后更好的时机。
  跟真静一人吃下满满一碗芨芨草拌饭后,何当归换了套杏黄的衣裙,打算去一趟苦乔院。不论是要银子还是要真静,都需要着落在观主太息身上。
  ※※※
  真珠先去了一趟库房,见崭新的门锁已经上好了,瞧热闹的那一帮子人也已经作鸟兽散。
  于是,她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往山门那儿走去,远远地就看家两个老妇人站在一顶小灰轿前,其中一人似乎已经等得极不耐烦,不停地抖腿、颠脚。
  真珠再撘眼一瞧,不由愣住了。那个小灰轿子看起来不像是罗家的轿子,倒像是山下脚夫门的私人轿子,一个时辰一吊钱的那种。
  果不其然,真珠一走近,就见三个赤胸露怀的汉子在山门口蹲着抽旱烟。他们见里面出来了一个年轻的长发道姑,身材窈窕,脸蛋秀美,立刻用毫不掩饰的放肆目光上下打量,最后盯着一处地方瞧。
  高大山家的一身仆妇打扮,原本正皱着眉头捏着牙签剔牙,乍一看见来人是真珠,脸上立刻挂上笑容。
  真珠忍不住问她:“罗家没遣自家的轿子来接何小姐吗?你们就打算让她坐这个下山吗?这是你家老太太交代下来的吗?”问到最后,语气中已带了几分冷厉的责怪之意。
  真珠从前也是个富户之家的当家人,很多大户人家的规矩都是一清二楚的。
  比如乘轿的规矩,给未出阁的小姐坐的软轿,必须由专门的壮实仆妇来抬。实在凑不齐人手,只能让轿夫大汉子抬的时候,也要让轿夫先行回避,等小姐入了轿子再把轿夫召回来。下轿子的时候也是一样,要先把轿夫遣散了,再让小姐出来,绝不能让双方有接触。
  不要说罗家这种钟鸣鼎食的大世家,就连真珠夫家那种开酒楼的暴发户,都严格依照着这个规矩。
  真珠记得清楚,有一回她“从前的”小姑子急着下轿子,轿子一停没等轿夫离开,她就从里面钻出来了,还绊了一跤被轿夫扶了一把。后来“从前的”婆婆得知此事,大发雷霆,连累真珠也被“从前的”丈夫训了一顿。
  在大户人家里,只有已经出嫁,并生养过子女的夫人或姨娘,回避轿夫、回避车夫的死规矩才可以放得相对宽松一些。而未出阁的小姐如果被人发现没有守好这些规矩,就对她的闺誉大大不利,连将来议亲的时候都有一个让人指摘的污点。
  高大山家的讪笑了一声:“真珠师傅,这个你跟我也说不着,我也就是个跑腿的,有轿子坐谁不愿意坐,可家里就是没给派轿子啊!”说罢,把嘴凑近真珠的脸,压低声音说,“那个……是二太太的陪房,丁熔家的。她说二太太事忙,又犯了头风,因此这等小事不必惊动她,我们二人自己去接就是了。不怕你笑话,这雇轿子的钱还是我垫的呢,不知回去账房给不给报公账……”
  真珠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天下还有这种道理!
  罗家的轿子,怕不有三四百顶吧,竟然分不出一顶来接一位千金小姐?罗家的仆妇,说有一千都是少说的,竟然就凑不足三人来抬轿子?就算是有人故意苛待外姓的表小姐,关上了家门怎么做也是一家人的事,不至于连台面上的事情都做的这样过分吧?罗家连脸面都不要了?
  只是真珠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一个缘故。就是罗家当家的二夫人,多年来一直不喜欢外甥女何当归,这个在罗家已不是什么秘密了。而且,就在何当归死而复生的隔天晚上,二夫人娘家的八少爷、二夫人的亲弟弟突然夭折了。
  二夫人孙氏是孙家的庶出女儿,其母是一个不得宠的妾,年老色衰。不曾想她老树开花,四十三岁生了个儿子。孙老爷老来得子,十分疼爱,连带着八少爷的母亲和姐姐都沾光不少,现在说夭就夭了。孙氏的母亲哭得端是呼天抢地,抓心挠肺,孙老爷也关着书房的门不见任何人。
  等到料理完丧事,孙氏回了罗家,进门之后听说的第一件事,就是三小姐死而复生了,不少院落里还张灯结彩的庆祝,她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之后,老太太那边打发了人来,让孙氏重新开始打理家事,并尽快地遣人去水商观接三小姐回府,再多给水商观添些香油钱,以感谢天上的神仙保佑了罗家子孙。等那个传话的人走了之后,孙氏抬手就掀翻了桌子。她的弟弟好端端的突然死了,那个丧门星已经死挺了,却又活过来,凭什么?!

☆、第030章 情迷叶落如雨

  更新时间:2013…07…08
  “真珠师傅,三小姐什么时候出来啊?我和丁熔家的让人传了话,现在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这个轿子是一个时辰一吊钱,你看她这……”高大山家的冲不远处的丁熔家的努努嘴,小声告诉真珠,“她就是二太太的眼睛和耳朵,什么都报给二太太……”
  顺着她努嘴的方向,真珠打眼瞧着那个妇人,衣着极体面,干干瘦瘦的,面色净白,五十岁上下年纪。
  丁熔家的眼观鼻,鼻观心,见道观里出来了人,她方才抬起了眼皮,开口发问:“那一位准备妥当了吗,什么时候能起程?老身事忙,工夫耽误不起的。”
  真珠微微一笑,转头跟高大山家的说:“高大嫂,那一日只因各位走得太急了,我又笨嘴拙舌的没把何小姐的原话说明白,真是该打。何小姐早就说过,她打算在道观住到这个月十七再回罗家,今天才是十三,因此她现在还不能走,要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高大山家的愣了愣,转头看丁熔家的。
  丁熔家的冷笑一声:“不能走?!可煞作怪了,她这端的是哪门的架子?老太太在家里成日念着她,说她又懂事又孝顺,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她回去。可是这一位,轿子已经到了门口了却说要再住几天,这样的也算懂事孝顺?依我看连我们二小姐的一半儿都摸不着。”
  真珠笑一笑,还是不搭理她,只把高大山家的拉进了山门里面,悄声一通说辞,最后塞了两贯钱给她。
  高大山家的听完连连点头,笑逐颜开,把钱收到怀中。真珠告辞离去。
  高大山家的走出道观,跟三个提着烟杆,吞云吐雾的脚夫说:“这里不用你们抬轿子了,你们自己下山吧,之前给的一吊钱就算请你们喝酒了。”然后看一眼满脸狐疑的丁熔家的,讪笑一声道,“你瞪我也没用,三小姐不走,难道我们还绑了她走不成?况且,她在道观里多听几天经文,也是修身养性的好事。趁着天还亮,咱们快下山赶路吧!”
  ※※※
  苦乔院里,何当归和太息一前一后走出来。
  何当归在院门口停下,笑道:“观主不必再送了,小女子实不敢当。”
  “福生无量天尊,”太息把拂尘往肘后一挥,深深鞠躬道,“何小姐宅心仁厚,福泽无边,此事就拜托你了!多谢多谢!”
  何当归巧笑倩兮:“观主帮了我的大忙,怎生反过来跟我道谢?观主宽心,此事我一定尽力,观主请留步。”说着步出苦乔院,太息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转过墙角在视野中消失……
  何当归心情十分愉悦,脚下的步伐也轻快了许多。
  她自己也未料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一次就办成了两件事,现在只需下山找几个可靠的脚夫,因为不能用道观里的姑子。这样,明天她就可以兑现之前说的话,请真静去吃红烧狮子头和烤鸭,再添置一些衣物饰品……
  又转过一个院子,穿过竹林的时候,一个绯色的身影闯进了视线。何当归急刹住脚步,心中忽然被什么牵扯了一下。
  不远处的一枝翠竹旁,一个人斜靠着竹节,侧身面对她的来路,却又隐隐挡住了她的去路。一如既往的温润玉冠,一如既往的丰神俊朗,只是却没了一如既往的灿烂笑容,多了一丝令人望而却步的阴郁气息。
  在何当归一个微微犹豫的瞬间,段晓楼突然偏头往这边看过来,双目锁定了她。
  两人一时无语。
  秋风吹过,叶落如雨,纷纷扬扬地,拂过两人的面颊,肩头,衣袂,与长发,以一种近乎永恒的姿态地停在这方天地。
  倏然,段晓楼突兀地在原地消失,又突兀地在何当归的近前出现,何当归微惊一下,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却被他制住了左肩。他又走近了半步,缓缓弯下腰,又垂下头。
  她个子这样低,就只到他的胸口;
  她这样纤弱,仿佛禁不起秋风一吹;
  她这样冰雪聪慧,让人又怜又惜;
  她这样坚强倔强,让人又爱又恨;
  她的年龄这样小,整整比他晚生了十三年。
  段晓楼低头帮她摘下几片竹叶,轻轻把她耳边的碎发顺到耳后面,注视着这个带有戒备之色的女孩儿,目光温柔,苦涩地开口:“叶子,被发髻挂住了。”
  这一瞬间,她没有侧开头,因为她在那双瞳仁中发现了自己的眼睛,自己那漆黑如夜的瞳。
  段晓楼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笑意并不达眼底。何当归垂了头,低声道谢。段晓楼没有再说话,两人陷入长时间的沉默中。
  “你——”“我——”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闭了口。视线相交,段晓楼用眼神示意她先说,她的唇瓣张合两次,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昨夜失火的事,能不能在你们那里销案,就当做没发生过……太息师太托我来问一问你们。”
  段晓楼若有所思地看她,慢慢回答:“你的要求,我都无法说不。”
  何当归舒了一口气,注意到段晓楼的手中把玩着一柄碧绿的玉骨折扇,修指与指间绿玉相称,流动着优雅的光泽。别看目光,何当归注视着地上的一只竹笋,辞别道:“天色不早,我回住处了。”
  段晓楼点点头:“我送你。”说着不等她多言,他率先走了出去,足下的落叶被踏得“哗哗”作响,何当归迟疑片刻追了上去。
  “对了,令堂大人有回信了。”段晓楼自怀中取出一个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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