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与火的边缘-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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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和小颖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我的声音十分平静，心却在滴血。
“程晓颖为你哭了一夜，你要稍微还有点良心，还算个人的话，现在、马上去向她道歉！”
汪燕简直是在咆哮，这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做出无动于衷的模样，平静的道：“谢谢你的好意，我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事情。”
汪燕噎住了，脸色转为盛怒，就在我以为她要暴发的时候，她忽然冷冷道：“我替小颖不值，她怎么就看上了你！”说罢摔门而去。
我颓然坐倒在床上，全身酸软无力，一阵阵莫名的悲伤与痛苦从内心深处涌出，有那么一阵，我整个人都在颤抖，我无数次问自己：难道我的初恋就这么结束了？曾经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语都不作数了？这一刻，无数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接着就碎裂成无数的碎片，几天前我们还亲密相拥，就因为一夕醉酒就要分开？伴随着纷至沓来的画面，一个念头无比清晰的浮现出来：去找程晓颖，向她道歉，求她原谅。一念至此，仿佛受到什么魔力的召唤，我的身体竟不由自主的要行动起来。
我知道汪燕说的没错，只要我跟程晓颖道个歉，再哄哄她，也许我们就会和好如初，我完全可以把过失都推到醉酒上，这样我心里会舒服一点儿，程晓颖不会这么难受，汪燕等人也就心安理得了，这样一来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这种事以前已经发生过无数次，在我做这件事之后肯定还会发生无数次。
可是，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清晰的提醒着：你和程晓颖真的合适吗？
是的，我和程晓颖真的合适吗？
在昨天那顿饭之前，我一直认为我们是合适的，在潜意识里，我早已把程晓颖当成了我不可分割的另一半，用“非她莫娶”这四个字来形容我那时的心情是一点儿都不过分的，我们曾无数次憧憬过毕业后的幸福生活，我相信，这种时刻，我们两个都是认真的，所以对于以往的数次吵架，我都把它们当作磨合期的润滑剂，是一些儿也不会往心里去的。但昨天小雪的一席话却如当头棒喝般令我豁然开朗，我突然发现一直以来我和程晓颖都忽略－－或者说刻意逃避着一个事实，那就是我和她之间存在着一条思想上的鸿沟，这条鸿沟来源于个人的性格，来源于生长的环境。
我们从没打听过对方的家世，但从言行举止和穿着打扮里我还是可以推断出程晓颖的家庭条件是相当不错的，至少和我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况且她又是个相当漂亮的女生，漂亮的女生自然需要漂亮的打扮，虽然她的开销在女孩子里并不算特别突出的，但在我看来，却已经相当奢侈。我只是一个穷学生，而且是那种穷得不能再穷，穷的叮当响的学生，我手里的每一分钱都是我和我娘辛辛苦苦流血流汗挣来的，所以我不肯－－也不能乱花一分钱，别人送女朋友九十九朵玫瑰的时候，我只能用青草编一枚戒指；别人请女朋友吃大餐的时候，我只能请程晓颖吃拉面；别人送女朋友华丽衣服的时候，我只能送程晓颖手套；别人请女朋友去游乐园的时候，我只能带程晓颖去爬山……多少次吵架，都是因为她嫌我不够浪漫，或者我嫌她太过浪费，归根结底不过是两个人的价值观的差异，是这条鸿沟边上的生长出的杂草。
第四章
小雪的观点没有错，男人的金钱和女人的脸蛋同样重要，而在这一点上，我和程晓颖绝对谈不上门当户对，所以我们会有分歧，会有矛盾，这都是无可避免的。
或许昨天晚上我就想通了一点，醉酒不过是一个借口。
那么，爱情呢？
我们之间真有爱情么？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过爱情么？
我不知道，至少我现在还不知道，所以我痛苦。
在接下来的许多天里，我都沉浸在深深的痛苦中。饭吃的不香，觉也睡不踏实，无论我做什么，总会不经意间想起她，想起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这个时候，心就会猛地一痛，是那种被利锥穿刺的感觉，没有几天的功夫，我已经瘦了一圈。平日里只会嘻嘻哈哈的舍友这几天突然变得关心体贴起来，我忘记打饭的时候，会有人给我捎回来，我睡不着觉拼命翻身的时候，也没有人骂我，我记不起课程安排的时候，也总会有人提醒我。其间方萍萍打过几次电话，说得都是些“今天天气好”之类无关痛痒的闲话，我很奇怪，一向消息灵通的她，怎么突然变得迟钝起来，只是她不问，我也就从不主动提起这件事。
为了缓解内心的痛苦，我把所有过盛的精力都投入到忘我的工作中去。每天中午别人打扫一间教室，我打扫两间；每天晚上，别人在图书馆盯两个小时，我一直盯到晚上十二点；别人做家教都是按钟点上下班，我恨不得多教两个钟头。值得一提的是，这段时间内我的网站发展可谓突飞猛进，收录的网站数目已经达到近一万，访问量已经冲破千万大关，但是，导航网的局限性也越发突显出来，局限性集中表现在三个方面：
一、分类不理想。这万余个网站都是按照我自己的方式去分类的，有明确主题的网站还比较好说，有的网站主题就比较模糊，而且有的网站更新比较快，所属类别也会发生变化，虽然常有网友来信纠正这类错误，再加上我自己的检查，也能解决一些问题，却总有些疲于奔命的味道。
二、操作不方便。如果网友是按我做的目录分类一级一级找下去，自然可以找到相关类别下的网站，但随着网址越来越多，我的分类也越来越复杂，我虽然已经将目录分成了几级，但一级目录下往往就有几十个子类，已然足够浏览者眼花缭乱的，况且许多人并不是要找某一个网站，而只是想找某项内容，比如关于英语四级考试的，导航网对这类需求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三、排名没有标准。刚开始的时候，同一分类下的网站都是按我自己的想法进行排序，随着访问量的提升，就有许多网友反映某些网站的排名不合理，要么太靠前，要么太靠后，于是我按着来信做了调整，没想到这样的调整却引来更多的非议，有的网友措辞激烈，甚至在邮件中问我是不是按这些网站出钱多少做的排名，面对这样的来信我只好无言苦笑。
提到钱，不得不说说一封比较特别的邮件。
这封邮件来自某大型制药企业，邮件中提到他们研制了一种新药，要在各种媒体上打广告，问导航网有没有兴趣，并且留了联系电话。刚看到这封邮件的时候，我着实兴奋了半天，这一刻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信心，似乎程晓颖说的“访问量换成人民币”就在不远处向我招手，甚至内心深处隐隐生出一丝渴望，梦想着籍此改变我和程晓颖之间的关系！
我怀着迫不及待和忐忑不安的在一个僻静的公用电话亭拨通了电话，铃声似乎响了很久，这期间我的手心里已经浸出了汗，就在这时，铃声停了下来，电话那头传出一个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你好，xx医药公司。”
之前我已经准备好了台词，事到临头却忘得一干二净，竟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电话里不时响起电话铃声与各种说话声，显然电话那头十分忙碌，对方等了几秒钟的时间，终于有些不耐，试探着道：“喂，你好？”
我只好硬着头皮道：“你好，我是……导航网的。”
对方有些疑惑的道：“导航网？”
我忙道：“我接到你们的邮件，说有一种新药，想在导航网上做广告的。”
“哦，你稍等。孙超，网络的！”
趁着电话那头换人的工夫，我松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也趁机会整整理理思路。
大概半分钟之后，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你好！”
“你好！我是导航网的，前两天收到你们的一封邮件……”
“邮件是我发的，”我的话没说完就被孙超打断了，听口气他是比较强硬的那种，“大家都比较忙，开门见山的说吧，你们有兴趣做这类广告吗？”
“有。”
“这种药是公司今年的战略重点，你明白吧？”
“明白。”我嘴里说着明白，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你们首页最显眼的位置，先试订仨月的，大概在什么价位？”
我意识到我犯了一个错误，而且是一个十分幼稚的错误。我以为这件事只需要打个电话，却没想到这已经是个商务活动，商场如战场，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我非但不能知彼，甚至连已都不知道，注定是要败下阵来的。
显然是我的沉默让对方有些不安，孙超警觉的问了一句：“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我想不到什么好的说辞，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实在抱歉，这是我头一次接广告，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什么价位。”
孙超沉默了，片刻之后，他说：“你是导航网的负责人？”
我苦笑着说：“算是吧，就我一个人。”
孙超直言不讳的道：“我谈了几十家网站，头一回碰到像你这样的，你就不怕谈崩了？”
“怕。”我实话实说，“可是我说的都是实话。”
孙超笑了：“你还在读书？”
我奇怪的道：“你怎么知道？”
孙超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说：“不是要你耍诈，你应该掌握一定的谈话技巧，比如我刚才问你报价，其实你完全可以跟我说，回头把报价方案发到我邮箱里。这样回答是不是更好？”
这样的回答既不用撒谎，又会让客户觉得我做事沉稳，的确比我的回答高明太多！我心悦诚服的道：“多谢指教！跟你学了一招。你看广告的事……”
孙超沉了一沉才道：“这种新药是公司今年的重头戏，凡和这种药挂上钩的事，都是慎之又慎，像导航网这种情况，即便我这儿通过了，头儿也不会批，所以……”
孙超说到这里就打住了，我忙道：“没关系，希望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孙超道：“一定会有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留个电话吧。”
“我叫黄帅，黄帝的黄……是黄帝炎帝的那个黄，元帅的帅，我没有电话，有事你就发mail吧。”
孙超笑着说：“我记住了，黄帝的元帅－－黄帅。那就先这样？”
“好的。再见！”
“再见。”
虽然这次电话并没有达到预期目标，却也并不是一无所获，最起码我看到了自己的不足，同时也看到了导航网的希望，知道接下来该做点什么，这已经足够了。挂了电话，我有些迫不及待的奔向机房，一边走一边整理着思路，连日来笼罩在我心头的阴影被冲淡了许多，脚下也轻快起来。
我在各大论坛找了一些关于网络广告的资料，并认真分析了许多大型网站的广告模式，总结出了几条规律和经验，最后我找了一些与导航网规模差不多的中小型网站，不管对方做没做过广告，我都给管理员发了邮件，以xx公司的名义索要广告方案。走出机房的时候，天已向晚，十一月的北京，颇有些暮秋的味道，满目萧瑟中夹杂着一丝凄凉。我紧了紧衣服，正要奔回宿舍，冷不防一个熟悉的身影撞入眼睑，不远处，程晓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