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女人,军婚如山-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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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他们恋爱的时候，那时两人一起在外打工，每日里进工厂前，王志文都会买了汤包和蒸饺等着她，让她吃完了再去上工。那时，他们打工挣钱也不易，大家都省吃俭用，可是王志文每天给她买早餐都要花去大几块钱，让赵婉君觉得破费，可是王志文总说，早餐一定要吃好，不然哪里有力气干活呢？
　　她知道他只是故意这样说让她安心的，明明他自己都只啃几个馒头，却给她这么丰盛的早餐，只因为她喜欢吃，所以他天天买来给她吃。
　　时隔近三十年，再次看到他捧着这些东西，赵婉君心里要说没有一点动容，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有些伤害已经造成，哪里是这样一个细微的举动就可以弥补的？
　　回忆完年少时的情景，赵婉君背过脸去，“我已经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了，你拿走吧……”
　　王志文提着早餐的手有些僵硬，但很快恢复，脸上又扬起温和的笑，“那你想吃些什么？我去给你买，医生说了，你要多吃东西，才能有体力跟病魔抗争啊。”
　　王志文的口气始终平平缓缓，带着无比的耐心和讨好意味，赵婉君终于无法平静了，转过脸来，苍白的病容对上男人低声下气的表情，“王志文，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同情我？”
　　“婉君……”王志文见她动怒，一下子语结，面色也略显苍白，“我，我不是——”
　　他这幅有苦难言的模样，仿佛这么多年委屈受累的人是他！
　　赵婉君没有被他此刻的态度感动，依然口气凌厉，“如果二十八年前，你肯用这样的态度对我，哪怕是你已经在外面有了女人，有了家庭，我想……我也会原谅你！可是，王志文，你当时是怎么做的？我苦苦挽留，拉着你都不能改变你要离开的决心——
　　现在，我有丈夫，有事业，连我曾经遗失的女儿都找到了。我的生命中，已经不稀罕你的存在了，你又突然出现，还用这样一幅忏悔的模样对待我，王志文，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从昨天王志文出现，这些话就一直盘旋在脑海里，此刻，赵婉君撑着一口气一吐为快，终于使心里郁结的那一个硬块慢慢消融了。
　　听着赵婉君的话，王志文的心撕裂般的疼痛，“婉君，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澜澜……这些年，我其实一直生活在愧疚之中——我现在来找你，就是想看看你，想跟你解释当年的事情，想让你……原谅我——”
　　“原谅你？”赵婉君觉得好笑的反问，言辞更加的刻薄，“知道我要死了，就赶紧来求得原谅，好让你剩下的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心里再无愧疚？”
　　“婉君，我不是——”
　　“王志文！我凭什么要原谅你，让你好过？我告诉你，我恨你！这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恨！想让我原谅你，不可能！”赵婉君打断王志文的话，恨恨的道，眸中的恨意犹如一把剑刃，直直的插进王志文的身体。
　　“婉君！”王志文有些激动，却还是耐心的解释，“当年，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是借口，但是，我是真心悔过的，我不是求得你的原谅好让我从此好过，我只是希望澜澜能够看见我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在一起的样子，哪怕就是几天的日子，也好过我们现在剑拨弩张的局面——婉君，你可以不原谅我，我知道我本就不值得原谅……只是，看在女儿的份上，你就算是装装样子，也好……”
　　秦微澜是赵婉君的软肋，提到澜澜，她心里也是无尽的歉意。身为母亲，却从来没有尽过母亲的责任和义务——
　　见她动容，王志文心里终于有了一线希望，“婉君，澜澜从小没有父母，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她，难道还要让她看着我们一幅仇人相见的模样吗？婉君，错的人是我，要惩罚也惩罚我，没有必要因为我的错误让咱们的女儿跟着伤心啊——”
　　赵婉君眸光一痛，显然也想到了这些，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向王志文，“你……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当然，”王志文深情的道，“我从没有尽过做父亲的义务，可是澜澜还肯献血救我，我真觉得我愧对孩子，我……我——婉君，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就算是报答孩子吧——”
　　这句话说到了赵婉君的心坎里，要说尽为人父母的责任和义务，她同样没有做到，她也亏欠着澜澜。可是，就让她这样轻易的答应王志文的提议，从此跟他化干戈为玉帛，她一下子也无法做到。
　　“这事……我，我要先想想……”赵婉君犹豫片刻，终于退步。
　　王志文露出笑容，“好，好，那你好好想想……”
　　两人之间一时沉默，王志文没有离开的意思，见前妻闭上眼休憩，他才放肆大胆的看着这个曾经陪伴在身边的女人——她依然是那么漂亮，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刻下很深的印迹，可是美丽的容颜却因为病痛的折磨而憔悴不堪，与上次见面时的模样看起来，判若两人。
　　赵婉君闭着眼也可以感觉到两道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倏地睁开眼，眸光迎上王志文的打量，忽的发问，“你怎么突然来香港了？你妻子都不反对？”据她了解，吴倩蓉可是一向**，居然会大方到让他来香港。
　　王志文有些尴尬的收回目光，轻咳一下，“我……我们之间正在办离婚手续——”
　　“什么？”赵婉君闻言大吃一惊，“你当初为了跟她在一起，不惜那么狠心的抛弃我，现在却又要离婚？王志文，你……你让别人说什么好？或者说，伤女人的心是你一向的拿手好戏？”
　　王志文苦笑，倒也不在意她的冷嘲热讽，有些事情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无法让人接受，他怎么会奢望前妻能理解，苦笑过后，他语带凄凉的道，“离婚是她提的……”
　　“哦？原来你被女人抛弃了？”
　　“呵呵，算是吧。”其实，王志文有些无法理解吴倩蓉的做法了。明明是她提出离婚，可现在他同意了，她又死活不肯签字，甚至他都答应净身出户了，她还是苦苦纠缠。女人这种生物，他一辈子也没有弄懂。
　　赵婉君看着王志文，忽的发现他真的变了，当年两人厉言相向，不容许她说一点冷嘲热讽的话，否则就是大动拳脚，打的不可开交；如今她这样尖酸刻薄，他居然也可以一笑了之？
　　赵婉君心里一下子觉得无限凄楚起来。以前总想着自己恨这个男人恨到骨子里去，哪怕海枯石烂也不会磨灭的恨，可现在他这样低声下气的出现在她面前，任由她冷嘲热讽，挖苦嘲笑，任由她肆意发泄，他都不说一句反驳的话。原本应该感到很高兴，很痛苦的吧！可是，她忽的发现除了无尽的凄苦和空洞，心中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感——
　　莫非真是人要死了，一切都看开了？曾经的恩怨是非，也一点都不重要了吗？
　　“算了，你走吧，我现在还不想看见你……”那种忽然的认知让赵婉君有些无所适从，只好赶走他。
　　王志文看着她眉眼间的冷意，再强留下来也没有必要了，悲凉的起身，“那……我刚才说的话，你好好想想吧，就算是为了澜澜，你——”
　　赵婉君点点头，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病房的门再次打开时，赵婉君以为王志文去而复返，睁眼看去，居然是郭家华一个人坐着轮椅进来了。
　　“家华，你怎么现在来了？”赵婉君有些吃惊的坐起身，他和澜澜一向都是快中午了才过来的。
　　“嗯，公司里没有什么事，就想早点过来看看你。”郭家华的轮椅停在病床前，关心的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赵婉君看着丈夫，只觉得这些日子他又苍老了许多，不禁心疼，“家华，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帮你了，你自己要注意身体，生意再忙也不及身体重要……”
　　“嗯，我知道。公司你打理的很好，我没有什么要忙的。”
　　“哦，是吗？”赵婉君笑笑，“我怕自己做不好呢。”
　　“怎么会，”郭家华一竖眉，仿佛训着小孩子，可话语里却是满满的赞赏和怜惜，“婉君，你性子刚烈，强势坚韧，我知道这些年你为了让公司上下的员工信服你，下了很多功夫，公司你打理的很不错，这些日子，你生病住院，大家都很关心你。”
　　赵婉君笑笑，“家华，你特意这个时候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的吧。”
　　郭家华也笑，“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我过来——确实是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什么事？”
　　“王先生今天来找过你吧？”
　　赵婉君微微皱眉，意识到丈夫口中的“王先生”就是王志文，有些僵硬的点点头，“是的……”
　　“那，你们谈的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赵婉君云淡风轻的道，“当年他对我做的事情，你也清楚的，若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不在人世了。他当初对我那么绝情狠心，现在就这样找过来，岂是三言两语我就原谅了的？我这辈子也不想原谅他。”
　　“哎……婉君，你这又是何苦？现在澜澜在你身边陪着，既然他也主动来了，为什么不能好好谈谈呢？宽容一些，自己也活的洒脱一些，孩子也开心啊——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多好。”
　　赵婉君听着丈夫的话，有些意外，还有些震惊——毕竟，现在她是他的妻子，他居然主张她跟前夫一起陪着孩子，一家人和睦相处？
　　两人生活几十年，自然是有默契的，郭家华明白妻子的心思，笑笑道，“你们毕竟是一家人，又分散这么多年，现在能有机会在一起，这是多么皆大欢喜的事，我怎么会连这点肚量都没有？”。
　　郭家华简简单单的一番话让赵婉君感动的无法言语，两人手握着手，两两相望，再多的感激与谢意都成多余。
　　“家华，我这辈子能够遇见你，真的是太幸运了……”良久之后，赵婉君才哽咽的开口，“家华，你对我的好，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报答了，如果有来生，我——”
　　“婉君，不要说这些，我们之间，谁感谢谁还不一定呢……这些年，你陪着我一个残废的老头子，也辛苦你了，该是我感谢你才对。”郭家华安慰床上的妻子，“好了，别想这些了，等会儿澜澜来看见了，又得担心。”
　　“嗯……”强势了一辈子的赵婉君，此刻乖巧的如一个小女孩，一边哭一边笑的擦着眼泪，眼睛紧紧盯着床边的郭家华，满怀感激。
　　“既然这样，那等会儿澜澜来了，你们母女俩就计划一下，有机会一家人出去吃顿饭，好好聊聊，嗯？”
　　“好……”
　　“我刚才打了电话，让吴管家派车送澜澜过来陪着你，我还有事去公司一下，下午再过来看你。”郭家华安排好一些，才换来保镖推着轮椅离开。
　　刚坐上车，保镖阿虎低声汇报，“郭老，家里来电话说，少爷找您有事。”
　　郭家华有些吃惊，疑惑的看着阿虎，“他能有什么事？”
　　“不知道，就说要见您。”
　　郭家华看看时间，离开会还有几个小时，于是吩咐司机，“先回去一趟。”
　　个可话不。郭子琦居然大白天在家里呆着，见父亲回来，随手扔掉手里的杂志，“老头子，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郭家华难得看到儿子正经的模样，也和颜悦色的问道。
　　郭子琦看一眼客厅里的保镖和佣人，低下头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