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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黑暗塔系列07黑暗之塔-第76部分

小说: 黑暗塔系列07黑暗之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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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是在小便,”她的女友答,“不过,要是那边的金先生够走运的话,也可能是大号。这样金先生就可以慢悠悠地走下七号街,转回龟背大道了。”

突然之间,贾丝婷再也不想摘覆盆子了。她只想回家去,喝杯酽酽的浓茶。

那个男人一瘸一拐,却也很轻快地从灌木丛里走出来,再拄着拐杖回到了石墙边。

“我猜想他不需要大号了,”埃尔薇拉说着,此刻,那个坏司机又钻进了蓝色货车,两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对视一眼,突然一齐咯咯笑起来。

12

罗兰看着老人向女人解释了一番——关于抄近道、走沃灵顿路的事情——随后,杰克睁开了双眼。在罗兰看来,男孩虚弱得难以形容。

“我刚才让他停下来小便,”他说,“现在他正在整理座位后的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总之不会折腾太久。罗兰,这很糟。我们已经很迟了。我们必须马上走。”

罗兰看着女人,满心希望自己刚才的决定——不让老人替下驾驶座的女人——是正确的。“你知道去哪里?明白怎么走了吗?”

“是的。”她说,“上沃灵顿路去七号街。有时候我们会去沃灵顿路吃饭。我认得那条路。”

“不能保证你们就能拦住他,”看门人又加了一句,“不过很有可能。”他弯下腰捡起草帽,拍了拍落在上面的、刚刚割下来的新鲜嫩草。他慢慢地拍了很久,好像被梦魇住了。“嗯哼,在我看来很有可能。”说着,仍然像梦中人一般,他将草帽夹在臂弯里,抬起一只拳头抵上前额,屈单膝,向佩着大手枪的陌生人行了礼。为什么不呢?

眼前这位陌生人周身笼罩着白蒙蒙的亮光。

13

罗兰拖着两条腿再次费力地爬上杂货店老板的车——如此简单的动作,但还是激起右臀一阵加剧蹿跳的疼痛——他的手搭在杰克的腿上,就如同他已经知道了杰克掩藏不说的心事是什么、为什么。他一直很担心,自己的这番预感会让枪侠分心。男孩感受到的不是卡-倏弥,那也不是罗兰所想的。既然他们的泰特已经破裂了,怎么还能感受得到卡-倏弥呢?他们所拥有的特殊能量——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强大的能量,也许直接来自于光束本身——已经消逝了。现在他们只不过是三个朋友(算上貉獭,就是四个),因共同的目标而结合在一起。而且他们可以拯救金。杰克知道这一点。他们可以救作家的命,并朝拯救黑暗塔的目标又迈进了一步。但他们中得有人为此去死。

杰克也知道这一点。

14

罗兰想起了一句古谚——那是他父亲教给他的:听卡所言,随之而行。是啊;没错;随之而行。

漫长无涯的多年间,他一直在追踪黑衣人,枪侠誓要追到黑暗塔,全宇宙中无一事物可以阻断他的这条路;他不是亲手杀死了生母从而开启了这段可怕生涯吗?这些年来,他没有朋友,没有孩子,甚至(他不愿意承认、但却是事实)没有了感情。他始终在领受冷酷的浪漫,受其蛊惑,为了爱而犯下无爱的错。现在他有了一个儿子,因为他抓紧了第二次机会,并想令自己有所改变。明知为了拯救作家而必须牺牲他们中间的一人——他们的友情又将骤减——如此迅速地再减一分——也绝对不会减损他的决心。但他会确保这次是蓟犁的罗兰、而不是来自纽约的杰克,成为这一次的牺牲品。

男孩是否知道他已经洞悉了他心中的秘密?现在已经没时间担忧这件事情了。

罗兰重重地关上皮卡的车门,看着女人说:“你叫伊伦?”

她点了头。

“开车,伊伦。快开车,就好像恶魔正挡在路上等着强暴你,我请求你快开车。开出去,上沃灵顿路。如果我们在那条路上看不到他,就回到七号街。你行吗?”

“你说得真他妈的对。”苔瑟宝慕太太说着,一边自信地将变速杆扳上了一挡。

引擎响起来,但卡车却开始往后滑动,仿佛惧怕眼前的这项重任,而宁可倒头栽进湖里。接着,她控制好了离合器,老爷车“国际丰收者”朝前冲去,一路冲上斜坡车道,在柏油路上留下一阵青烟。

加勒特·麦奇的曾孙半张着嘴,目睹他们绝尘而去。他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又分明感觉到,太多太多事情将仰仗于接下去发生的一切。也许是万事万物。

15

要小便,这实在很古怪,因为布赖恩·史密斯离开“百万美元野营基地”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小便。而且,他费力爬过那该死的石墙后,却又挤不出几滴尿来,尽管依然感觉膀胱涨得像只大气球。布赖恩希望自己别是得了什么病;肾衰竭可是他最不想要的麻烦事儿。看在长毛的老耶稣的分儿上,他的麻烦已经够多啦。

好吧,既然他都已经停车了,就不妨顺便整理一下座椅后面的保丽龙保温冰格——两只狗仍然眼巴巴地盯着它看,舌头吐在外面。他用尽了气力,想把冰格子塞到座位底下,可是不行——下面没有足够的空间。于是,他转而采用另一个办法,伸出一只脏手指点着两只小狗,说,这是他的小冰箱,里面的肉也是他的,是他的晚饭。这一次,他甚至考虑要不要向小狗们许诺:只要它们乖一点,下次一定在普瑞纳狗粮里掺上一点汉堡肉。这就是布赖恩·史密斯所能做的最有深度的思考了,他压根儿没想过可以把小冰箱放在没有人坐的前排副座上——那才是最便捷的权宜之计。

“你们别碰这个!”他再次警告小狗,然后单脚跳上驾驶座。他拉上了车门,匆匆地看了看后视镜,见两个老女人就在车后(他之前一直没注意到她们,因为当车与她们擦身而过时,他其实并没有看着路面),便朝她们挥挥手,但她们并不可能透过污渍深重的篷车后窗看到这个动作,接着便倒车开上了七号街。现在,收音机里在播放“土匪梦想19”,由欧特…雷…贾斯演唱,布赖恩把音量再开大一点(于是,车子再次越过了路中央的白线——他就是那种不盯着收音机看就无法调音量的人)。饶舌歌!还是金属风!现在他所需的一切就是让欧特的一曲摇滚令他这一天彻底和谐——“疯狂列车”就不错。

还需要一点“老爷酒吧”的小点心。

16

苔瑟宝慕夫人将车开出了“卡拉之笑”的车道,换至二挡转上了龟背大道,老皮卡的引擎转动得极不稳定(若是仪表板上有转速标盘,指针将毫无疑问地跳在红线区),后箱里有一些小工具被颠得上下乱撞。

罗兰只能感受到一点意念的接触——非常微弱,和杰克相比——但是他以前见过斯蒂芬·金,并催眠了他。那是两人分享的强有力的联结,所以他并不意外自己可以接触到杰克所无法触及的心声。本书由电www子87book书com网提供下载金正在想着他们——这大概不会有什么坏处。

他散步时经常想起这事儿,罗兰心里说,每当独处时,他就能听到乌龟的歌声,知道自己还有一项任务要完成。他一直在躲避的任务。好吧,我的朋友,今天就要了结了。

如果,他们今天能救下他。

他倚着杰克,看着驾驶座上的女人说:“你就不能让这个倒霉东西跑得快一点吗?”

“好的,”她说,“我相信我可以让它跑起来。”接着,她又对杰克说:“你真的会读心术吗?孩子,还是说,那不过是你和你朋友玩的小游戏?”

“准确地来说我读不出来,但我可以触及他们的意念。”杰克说。

“我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她说,“因为龟背大道这条路很陡,很多地方只有一条车道宽。要是你感觉到有人从对面开过来,可一定得让我先知道啊。”

“我会告诉你的。”

“好极了。”伊伦·苔瑟宝慕说着露齿一笑。千真万确,她绝不再有怀疑了:这是迄今为止她遇到过的一级棒的好事儿。最振奋她心的事儿。现在,聆听着那些美妙的歌咏,她还能看到道路两边树丛中的叶面儿,仿佛有无数人夹道旁观他们的一举一动。她还能感受到,有一股无形的、巨大无比的能量聚集起来,围拢在他们周围,因而她突然笃信起了某种荒唐的念头:只要她踩下油门,齐普·麦卡佛伊的老皮卡说不定就会跑得比光速还快。凭借身边她所能感到的巨能,也许他们就能超越时间。

好吧,让我们来瞧瞧吧,她在心中说道。她将车驶向龟背大道的路中央,再踩着离合器,猛地一拉,扳到第三挡。老皮卡并没有比光速更快,也没有超越时间,但时速指针攀升到了50……再接着往上爬。老皮卡急急爬上了小坡路的最顶端,就当它开始下滑时,车轮轻快地腾空而起。

至少有一个人是高兴的;伊伦·苔瑟宝慕兴奋得尖叫起来。

17

斯蒂芬·金有两条散步路线,短的和长的。走短的路线,他会到沃灵顿路和七号街的交接口,然后原路返回,回到卡拉之笑,他的家。这条路线约有三英里长。走长路(这三个字碰巧是他借“巴克人”之名发表的小说名,那时,世界还未开始转换)的话,他就会走过沃灵顿路上的岔口,继续往前,沿着七号街走到史拉博城市街,再折回来,沿着七号街走到浆果山,绕回沃灵顿路。走这条路时,他会从龟背大道北端走回家,大约共计四英里。今天,他打算走这条长路,但当他走到沃灵顿路和七号街的路口时,他停下来了,犹豫不定要不要就此折回,改成短途散步为好。走在公路旁的狭窄人行道上时,他总是很小心,尽管七号街上来往的车不多,即便到了夏季也不算多;这条路只有在弗莱伊博格集市开张时才会变得热闹,而那起码得等到十月份的第一个星期。况且,不管怎么说,视野还算开阔。要是有一个蹩脚司机开车过来(或是一个醉汉),你能在一英里之外就瞧见,因而有足够的时间避让。只有在一段路上看不到前方,刚好就在沃灵顿岔口的后面。而且,那还是一段适于有氧锻炼的小陡坡,能让一颗老心跳得怦怦怦,难道这不就是他坚持做这种愚蠢的散步的终极目的吗?响应电视节目倡导的所谓“心脏健康”,他已经戒了酒、戒了兴奋剂,甚至差一点儿就戒了烟,他还运动。还有什么来着?

有一个声音悄声对他说,反正都一样。离开小路,这声音接着说。回自己家去。去湖对面参加派对,见朋友之前,你还会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你可以做点工作。也许,可以开始下一部《黑暗塔》;你知道故事都已经在你脑子里了。

是啊,是在脑子里了,但他最近在写另一部小说,而且自我感觉很好。回到“黑暗塔”的故事,那就好比深水潜泳。说不定会淹死在里头。但那个瞬间,他站在十字路口,突然领悟到,如果现在早点回家,他会开始写的。他会忍不住要写。他会聆听有时他称为乾神之歌,龟之歌(而有时也会称作“苏珊娜之歌”)的歌曲。他会将正在写的小说弃之不顾,转身离开安全的岛岸,毅然投身于那黑暗无边的深水里,再度巡游。之前他已纵身跃入其中四次,这一次他将不得不游到对岸为止。

游下去,或是淹死。

“不,”他说出了声。声音很大,干吗不呢?这里没有人会听到的。他觉察到——隐隐约约地——有车辆开过来的声音——一辆车还是两辆车?一辆在七号街上,另一辆在沃灵顿路上?——但也就是如此一想。

“不,”他又自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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