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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黑暗塔系列04巫师与玻璃球-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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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阿兰像是在打一根柱子似的,罗兰脚跟站得牢牢的,纹丝不动。他继续大声喊着同一个字——“不!不!不!不”——玻璃球的光芒闪得越来越频繁,它在罗兰脸上撕开一道口子,贪婪地钻进去,像吸血似的吸取着他的悲痛。

25

“杀人树!”科蒂利亚·德尔伽朵放声喊道,大步走到等待她的人群中。人们为她的到来欢呼鼓掌,在她左侧的天空,恶魔月亮眨着眼睛,仿佛它和他们是一伙的。“杀人树,你这个不忠不孝的婊子!杀人树!”

她把水桶里的颜料向侄女洒去,颜料溅湿了苏珊的裤子,颜色染满了她被绑住的手,使得她看起来好像带了一副湿淋淋的猩红色手套。当拖车驶过时,科蒂利亚抬头朝苏珊狰狞地笑着,脸颊上的煤灰迹格外显眼;在她苍白的额头中心,一根血管像蠕虫似的搏动着。

“婊子!”科蒂利亚歇斯底里地尖叫道。她紧紧攥着拳头,踩着狂欢舞步,两条腿在裙子下不停地跳动着。“庆祝庄稼的丰收!迎接贱人的死亡!杀人树!来吧,庆祝丰收!”

拖车从她身边驶过;科蒂利亚从苏珊的视线中消失,如同快要结束的噩梦中那凶残的幽灵般,消失了。鸟、熊、兔子和鱼,她心想。保重,罗兰,带着我的爱继续前行,这就是我最美好的梦。

“拿下她!”蕤尖声叫道。“拿下这个小淫妇,让她带着那双红手,被我们煮熟!杀人树!”

“杀人树!”众人应和道。顿时月光笼罩的空中掀起一片手的海洋。某个角落还传来劈里啪啦的爆竹声和孩子的嬉戏欢笑声。

苏珊被抬出了拖车,被一双双高举的手传递到高耸过头的柴堆上,仿佛迎接从战场凯旋归来的女英雄似的。她的手流着猩红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众人兴奋得扭曲变形的脸上。俯瞰的月亮目睹了一切。纸灯笼里的火光渐渐变弱了。

她先被放下,接着又被扔到干柴堆上,安放在那个特地为她空出的位置上。“鸟、熊、兔子和鱼,”她一直反复默念着。现在众人开始齐声颂唱:“杀人树!杀人树!杀人树!”

“鸟、熊、兔子和鱼。”

她试着回忆,回忆那天晚上,他和她一起跳的舞,回忆他们在柳树林里的缠绵爱情,回忆他们在昏暗道路上的初次邂逅,谢谢您女士,我们相逢愉快,他当时这样说,是的,尽管发生了那么多事,尽管她的邻人们在邪恶的月光中变成了欢腾的妖怪,为她痛苦的遭遇欢呼雀跃,尽管她经受了痛苦、背叛,以及这正在发生的悲剧,但他的那句话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他们相逢愉快。他们相逢愉快。

“杀人树!杀人树!杀人树!”

女人们聚集过来,在她脚边堆起干玉米壳。好几个人甩了她耳光(她已经觉得无所谓了;青肿的脸似乎已经麻木了),其中一个女人——她叫米莎·阿尔瓦雷斯,苏珊教过她女儿骑马——对着她的眼睛吐唾沫,然后一边疯笑,一边在空中摇晃着双手,像小丑似的跳着离去。突然她看到克拉尔·托林,她带着收割节饰物,怀里捧着一堆枯树叶。她走过来,把树叶泼到苏珊身上。伴随着细碎的脆裂声,它们翩然飘落到她脚下。

现在她的姑妈又来了,旁边跟着蕤。她们各自拿着一个火把站在苏珊面前,沥青燃烧的气味钻进她的鼻子。

蕤对着月亮举起火把。“杀人树!”她用粗钝沙哑的声音尖叫道,众人纷纷响应:“杀人树!”

科蒂利亚也举起火把叫道:“来吧,庆祝丰收!”

“来吧,庆祝丰收!”他们跟着她喊道。

“小贱人,”蕤压低声音诡异地说。“你将感受到任何爱人都没法给你的深情热吻。”

“不忠不孝的孩子,”科蒂利亚轻声说着:“庆祝庄稼丰收,迎接你的死亡。”

玉米壳高高堆到了苏珊的膝盖,科蒂利亚首先将手里的火把扔进了玉米壳堆,过了一会儿,蕤也把自己手里的扔了过去。火一下子从壳堆里冒起来,黄色的火光照得苏珊睁不开眼。

她吸进最后一口冷气,用心温暖它,然后反叛执著地喊道:“罗兰,我爱你!”

她的叫声震动了众人的心,他们出现了一丝退却,嘴里嘀咕着,好像为自己做的事感到不安,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们面前站着的不是稻草人,而是一个他们都熟识的,开朗的小女孩,是他们的一员。出于某种疯狂的原因,他们把她的手染红,将她毁于收割夜的篝火中。如果再早一秒钟的话,他们本可以救她——不管怎样,一些有良知的人会这么做的——但已经太晚了。干木头烧起来了,她的裤子烧起来了,她的衬衣烧起来了,她金黄的长发像皇冠一样在她头顶燃烧。

“罗兰,我爱你!”

在她生命的终点,她感受到的是激情。没有一丝痛苦。她抓住最后的时间回忆他的眼睛,它们湛蓝得如同清晨第一抹阳光照亮的天空。她想到他在鲛坡上骑着拉什尔飞奔的情景,鬓角的黑发在脑后飞扬,围巾在风中掀起涟漪;她看到了他率直豁达的笑容——失去了苏珊,在今后的生命中,他再也无法找回这种感觉了,她带着对这笑容的回忆离开了人间,她的灵魂从光和热中逃脱出来,飘向能够获得慰藉的黑暗中,一路反复呼唤着罗兰,呼唤着鸟、熊、兔子和鱼。

26

罗兰尖叫得越来越疯狂,到后来几乎分辨不出他在说什么了,连不字也听不到了:他像被挖去内脏的动物似的号啕大叫,双手紧紧粘着球,它如同被挖出来的心脏那样搏动着。他死死地盯着玻璃球,眼睁睁看她被淹没在火海中。

库斯伯特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能把这邪恶的玩意拿走。他想到了剩下的惟一的办法——他拔出左轮手枪,瞄准玻璃球,用拇指扳下了击锤。这样可能会伤到罗兰,飞溅的玻璃可能会把他的眼睛弄瞎,但他别无选择,如果他们不及时采取一些措施的话,那魔球会让他丧命的。

但是没有必要了。玻璃球这时仿佛看到了库斯伯特的枪,它明白过来,立刻在罗兰的手里熄灭了。这时,罗兰僵直的身子一下子变得虚弱无力,每一条神经和肌肉都在惊骇愤怒地抽搐着。他像一块石头似的倒下,手指终于松开了玻璃球。他摔到地上的时候,玻璃球掉在了他的肚子上,接着从他身上滚落,又被他伸出的松垮的手拦住了去路。玻璃球现在一片漆黑,除了一点点邪恶的橘红色闪光——那是渐渐升起的魔月的微弱反射。

阿兰用厌恶而惊恐的表情看着玻璃球,如同看着一个昏昏入睡的凶残可恶的动物……因为当它醒来时,又会开始咬人。

他走上前,打算用脚把它跺得粉碎。

“你敢!”库斯伯特扯着沙哑的嗓门说。他跪在罗兰虚弱的身子边,眼睛盯着阿兰。正在升起的月亮步入他的眼帘,在他的眼球上形成两个小而明亮的宝石般的亮点。“你敢!我们经受了那么多痛苦磨难,甚至冒着死亡的危险才把玻璃球弄到手。难道你没有好好想过吗!”

阿兰迟疑地看了他一眼,觉得无论如何,他都应该把这邪恶的东西毁掉——遭受过痛苦并不能免除将来的不幸;只要地上的这玩意还完好无损,它所能带来的只有不幸。它是个十足的灾难机器,除此以外什么也不是。再说,它已经把苏珊·德尔伽朵杀害了。虽然他不曾看到罗兰在玻璃球里目睹的情景,但他看到了伙伴的表情,这就足够了。它杀了苏珊,如果让它完整地留在世上,它还会谋害更多人。

但他马上想到了卡,立刻退了回去。以后他会为此而深深感到后悔的。

“把它放回袋子里,”库斯伯特说。“然后来帮我把罗兰扶起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索绳袋皱巴巴地躺在旁边的地上,随风翻动着。阿兰拾起玻璃球,他一碰到光滑的弧形球面就感到厌恶,但又希望它能在他手中活过来。但是它并没有应阿兰所愿。他把它放回袋子,重新挂在肩上。然后他跪到罗兰身旁。

他弄不清具体花了多少时间和周折试图把罗兰唤醒——他只知道,当库斯伯特叫停的时候,月亮已经高挂在夜空,从橘红色变回了银白色,峡谷里混浊的烟雾已经开始消散。照罗兰目前的样子,他们只能把他丢在拉什尔的马鞍上,让马驮着他走。库斯伯特说,他们如果能在黎明前赶到领地西面树木丛生的地方,就会比较安全了。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彻底摧毁了法僧的部队,但残余的势力很可能在第二天汇集起来。因此他们最好趁早离开。

他们就这样离开了爱波特大峡谷和眉脊泗海岸,在恶魔月亮的笼罩下往西行进,罗兰始终像一具尸体似的横躺在马鞍上。

27

第二天他们待在博斯克——眉脊泗西面的树林,等待罗兰苏醒。一直到下午他还是不省人事,库斯伯特说:“看看你能不能触摸到他。”

阿兰握住罗兰的手,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弯下腰看着他朋友苍白沉睡的脸庞。这个姿势他保持了足足半个小时。最后他失望地摇摇头,放开了罗兰的手,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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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库斯伯特急切地问。

阿兰叹着气无奈地摇头。

他们用松树枝做了一个雪橇,这样罗兰就不用继续在马鞍上再奔波一个晚上了(以这种方式带着自己的主人似乎让拉什尔感到紧张不安)。接着他们要继续赶路,但不从大道走——因为那条路太危险——而是沿着一条与之平行的小路走。又过了一天,罗兰仍旧没有知觉(现在眉脊泗已经落在他们身后,两个男孩同时感到一阵强烈的思乡之苦,那感觉难以言喻,但是如同潮汐般真实),他们俩分别坐在罗兰身体两侧,相互对视,他们的视线下面,罗兰的胸口缓慢地上下起伏着。

“昏迷中的人会饿死或者渴死吗?”库斯伯特问。“不会的,对吗?”

“会的,”阿兰说。“我觉得他们会饿死渴死的。”

整晚的旅途漫长劳神。前一天晚上他们俩谁都没睡好,现在,他们用毯子蒙着头挡住阳光,睡得像死人一般。当太阳下山的时候,两人相继醒来。两个满月之夜后,恶魔月亮又一次拨开层层云雾露出脸来,那些云雾预示着第一场秋季大风暴的到来。

罗兰坐起来了。他从袋子里取出玻璃球。他端坐着,把球抱在怀里,它黑乎乎的,像伦伯的玻璃眼珠似的死气沉沉。罗兰自己的眼睛同样是死气沉沉的,他冷漠地望着月光照耀下的林间通道。他会吃东西,但不睡觉。他会喝林中溪涧的流水,但不会说话。如今他已经离不开梅勒林的彩虹了——为了把它带出眉脊泗,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可是。它并没有在他怀里发光。

不,一个念头闪过库斯伯特的脑子,当我和阿兰醒着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它活起来。

阿兰没法把球从罗兰手中拿开,于是他把手放到罗兰的脸颊上,就那样触摸着他。不过,他什么东西都摸不到,那里什么都没有。和他们一起朝着西面赶往蓟犁的根本不是罗兰,甚至都不是罗兰的鬼魂。正如月亮结束了一个夜晚的驻留而从天空消失一样,罗兰消失了。

第四卷 上帝的儿女都有鞋子

第一章 堪萨斯的早晨

1

(几个小时?几天?)以来枪侠第一次沉默了。他把手臂耷拉在膝盖上坐了一会儿,注视着东面的建筑物(在太阳的掩映下,这座玻璃宫殿像一个金环包裹的黑匣子)。接着他拿起放在身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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