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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来,让我们做做爱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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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青说:“水,我化妆给你看吧。”水白说好。青青就起身去拿了化妆盒镜子之类的东西重新面对水白坐下。
    
    水白看着青青的手捏着粉饼在脸上的T字部位轻轻扑着。青青那样轻柔的动作,水白仿佛在那见过,好像是水雾弥漫着一个熟睡的女人,或者风中无奈着等待凋零的花。
    
    青青再用小粉刷在眼睑和眼角抹一层紫色的眼影,水白看着那张脸一下变得诡异起来。
    青青说:“从前有一个女子,所爱的人出门远行了,就每天披头散发的很吓人。别的女子都奇怪,说:‘爱人不在,也不要老巫婆似的,还有别的男子看着呢。’女子回答说:‘人在世间,总有三只眼睛看着你,一只是爱人的眼睛,一只是他人的眼睛,一只是自己的眼睛。我现在是用我自己的眼睛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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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青再用眉笔一根一根地画着纤细的眉毛,水白看着她那纤长的手指,还有凝神看着镜子的眼睛,她已经俨然自成一个世界,奇怪的是,水白感觉自己也在她的世界里,小指翘着,心神既在又不在每一根画着的眉毛。
    
    然后是嘴唇,唇线笔画出上下两道弧形。又是刷子,沾着唇红在上下唇细心地摩娑。青青抿一抿嘴说:“水,你知道雨天人的心情会起什么变化么?雨,那是天张开了嘴唇,地上的万物也都张开了嘴唇。你知道人的心情会起什么变化么?”
    
    水白说:“自然是有变化的。如果阳光亲近的是人的肌肤,水则进入了人的身体。”
    青青说:“水激起挂念与柔情。”
  
  水白蓦然想到自己的名字里有一个水字,而且青青直呼自己为水。不由觉得怪异,再看看自己身处的房间,更是觉得怪异。
  
  水白说:“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青青说:“难得来一次,再呆会儿吧。”
  
  青青已经把化妆的东西都拿走了,重新在水白的面前坐下。水白看着她,这个女人的脸本来就有点狐媚,化过妆之后,更是妖媚了。可不管怎么妖媚,眼角的鱼尾纹还是遮掩不住的。水白觉得不忍心再看下去,就把眼睛转开了。
  
  青青说:“怎么不看我呢?”她伸手把住水白的脸,水白只好又把眼睛对着她,可是看着她眼里的柔情,水白又不好意思了。
  
  水白说:“我真的该走了。”
  青青叹一口气说:“好吧,我送你出去。”
  
  水白很快下了床,一下就冲到了门口。青青说:“你跑什么呢?你的衣服不要了吗?”水白只好等在门口,青青拿了她的衣服,然后挽着她的胳膊把水白送到了防盗门外。青青又亲一下水白的嘴唇说:“你要常来看我。”水白说好,然后快步下了楼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发现青青倚在门口还痴痴地看着她。水白头一低,几乎是跑下了楼。


 
  (8)
  
  回到家了,水白的心还慌慌的,说不出为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好像闯到了一个人的梦境里去了一样,既然已经到了人家梦里去了,自然也要做那梦里的事情,可水白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
  
  那被青青放在被窝里厮磨了近一个月的衬衣被水白放在凳子上耷拉着,水白看着它,感觉这件衬衣几乎跟自己无关了。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捡起来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只是一股香水味,茉莉香型的,恰巧也是水白喜欢的味道,应该就是青青的体味了。不过这么一种香水味能提供有关青青的什么信息呢,水白想不明白。
  
  水白想干脆把衬衣洗了吧,洗了还是可以穿的。不过她到底没有拿去洗,只是把衬衣用衣架撑了塞进衣柜,然后就几乎把它忘了。


  
  又过了些日子,水白到江边的小岛去办差,小岛上的房子几乎都是石头砌成的,而且有些年月了。岛上的树木也是高大,郁郁葱葱的,树干上爬满青苔。水白在石板铺的路上走着,免不了东张西望,蓦然就看见有一个女子坐在家门口的石阶上,正梳着长长的褐色的头发。她的头发垂在前面,所以她的整个脸都被遮住了。
  
  水白忍不住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感觉那个女人应该是个中年的妇女,穿着黑色的裤子和花色的上衣。她的头发真是长的,几乎垂到地面了。她只是专注地梳着头发,一遍一遍的,水白看着觉得头发已经被她梳得很齐整了,但这个女人好像没有感觉似的,还是那么一遍遍专注地梳着。
  
  到了晚上,水白给青青打了电话,青青一接起电话就说:“我以为你又把我忘了。”她的声音柔软地让水白感觉她整个人都要瘫倒在地上了。水白觉得奇怪,自己还没说话,青青怎么知道是她打的电话呢?
  
  水白说:“你怎么知道是我呢?”
  青青说:“我有预感的,电话铃响的时候,我正梳着头发,然后梳子就掉到地上了。”
  水白哦了一声。水白又说:“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青青说:“说吧,看我能不能解。”
  水白说:“你说一个人的头发在整个身体里占什么样的位置?”
  青青说:“你来我家吧,我慢慢告诉你。”
  水白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不是很喜欢去她的家,就说:“要不周末爬山的时候跟我说吧。”
  青青呵呵笑了,说:“不行,这个问题只适合在夜晚回答。”
  水白没有话了,那边青青好像感觉到了水白的犹豫,又接着说:“你不想来看看我吗?我几乎每天都等着的。”
  水白觉得拒绝这么一个温柔的女子,实在有点不应该,就说:“好吧,我周五晚上去看你吧。”
  
  放下电话,水白躺在床上认真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好像在冒险似的。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个世界对水白来说总是有很多神奇的地方,而水白是最受不住诱惑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倘若什么也诱惑不了自己,那活着岂不是很无趣,人是被诱惑着长大,诱惑着继续生存下去的。
  
  (9)
  
  近来一段时间,水白发现自己头发掉得特别厉害,冲凉的时候,一小圈一小圈的头发被水冲到白色瓷砖的地板上,能看得很分明。床单和枕头上也分散着一根或者纠结在一起的头发,甚至房间地板上也有。
  
  水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脱发,因为脱发是有家族遗传的,水白的父亲就秃头。水白特意为此事咨询了一个老同事,老同事说:“这是自然地新陈代谢,担心什么,掉了还会长出来的。”水白将信将疑,其实也没很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对人的毛发产生了兴趣。
  
  周五水白直到天黑才到青青的家里,水白觉得拜访一个人,尤其是女人,夜晚比白天好的多,白昼的亮光把一切展现了,让人发慌,但夜光往往把什么遮掩了,但也能把那被隐藏的勾引出来。
  
  出来开门的是艾子,艾子一看是水白,就板起了脸,飞快地朝水白身上吐了一口口水。幸好母亲出来了,青青说:“艾子,你怎么能对姐姐这么没有礼帽?”艾子又朝水白呲呲地做了个鬼脸,然后扭身跑进了屋。
  


  青青很快拉了水白的手,一边掀起自己的睡衣往水白胸前擦,水白被青青在胸前擦着有点难为情,就说:“没事的,小孩子的口水不脏的。”
  青青说:“这孩子是被惯坏了,脾气也是古怪,连我这个做母亲的都摸不着头脑。”水白说:“人小时候脾气都怪吧。”
  
  青青看着水白笑,又搂住了水白的腰,青青说:“我看你小时候也是一个古灵精怪的人。”水白被她看着,又这样被她搂着,感觉很是局促。青青又说:“你来了就好,你是不知道我是怎样等你来的。”
  
  说着就拉着水白的手进了客厅,转了个弯,进了水白上次进过的那间卧室。在卧室门口的时候,水白又吃了一惊。房间里的布置已经完全不同,床没有了,只有一张紫色的大概两米长的沙发,还有靠近窗户放着一张黑色的梳妆台,梳妆台的镜子是椭圆型的,很亮,正对着卧室的门。梳妆台前还有一张皮质的圆座的小凳子,看上去就感觉很柔软。
  
  青青拉了拉水白的手说:“进来啊。”
  水白说:“你这房间我都认不出来了。”
  青青呵呵笑说:“我喜欢不断地重新布置自己的房间,你会习惯的。”
  水白说:“原来那张床呢?”
  青青指指沙发。水白认真看了看,才发现沙发其实就是由原来的那张床折叠成的,只是把被褥拿走了而已。
  
  青青拉着水白的手在沙发上坐下,又看着水白微笑。水白更觉得无所适从,不知道是回应她的目光呢,还是把眼睛转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青青说:“你来了,我觉得整个屋子都有生气了。”
  水白只是疑惑,跟这个女人其实才不过刚刚认识,为什么她对自己能够这么亲昵呢?
  
    (10)
  
  青青拿了一本黑色的精装的书来,水白发现这书的封皮封底和侧封都没有字。青青把书翻开到一页,摊开了放在膝盖上,水白在书页上发现一根头发,心想可能是青青的头发,刚刚落下去的。
  
  青青问:“水,你在这书里发现什么了?”
  水白说:“我没细看上面的文字。”
  青青说:“与文字无关的。”
  水白说:“那是什么?”
  
  青青用两根手指轻轻捏起了那根头发说:“水,这是你的头发。”
  水白有点尴尬地笑笑说:“我还以为是你的头发。”
  青青说:“难道你连自己都认不出来吗?我的头发怎会是这个样子呢?”


  
  水白认真地看了看青青的头发,乌黑发亮的,水白又用手去摸,发丝比较粗,但还柔软。
  青青说:“只有你才有这么纤细的头发,而且是淡褐色的。我看到这头发,就好比看到你了。”
  水白有点吃惊,说:“怎么可能呢?一根头发算什么,落掉就没有了,而且不断地有新的长出来。”
  青青说:“你若把它看成是你身外的桌子凳子之类的东西,它对你自然没什么。但其实它是比衣服与你更接近的。我在你的衬衣闻到你的气息,但看着这根头发,我就看见你了。”
  
  青青把头发重新放回书页,把书合上,那黑色的封皮在她的手下显得越发诡秘。水白想起在岛上看见的那个梳发的妇女,蓦然想到点什么,就问青青:“你说头发对人究竟有何用呢?”青青说:“毛发使人柔软和隐秘。”
  
  水白想到恐怖片里的女鬼一般都是披散着长长的头发,而且把自己的脸都遮住了。又想到有专门甩头发的舞蹈,又想到古时候的人几乎不剪头发的,只是把头发拧成长辫或者盘在头顶。
  
  青青大概觉察到了水白在发呆,就用胳膊碰碰她说:“想什么呢?”
  水白回过神来说:“哦,没想什么。”
  青青笑着说:“你肯定在想什么,眼睛骨碌骨碌地转着。”
  水白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就说:“我只是觉得头发对人比较奇怪。”
  青青说:“那是因为你远离它了,所以你会觉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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