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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沥川往事999全本-第33部分

小说: 沥川往事999全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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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认识。”坚决摇头。
  
  “可是——”他沉吟,一副惜言如金的样子,“你好像……嗯,和王先生,有矛盾?”
  
  “没有。他是上司,我是下属。他说什么,我听什么,没矛盾。”斩钉截铁。
  
  他冷眼看我,面如寒冰。过了片刻,他说:
  
  “昨天晚上,我有事找王先生,正好看见你怒气冲冲地从他的房间里跑出来。”
  
  得,我做了那么多好事,没人看见。一做恶就给人盯上了。
  
  我知道我的表现很不专业,只好厚脸皮狡辩:“没有的事!王先生说他需要一本字典,我就到我的房间里去拿给他。”
  
  他继续冷冷地看着我。
  
  “就是这样。”我唇干舌燥,双手一摊,没词了。
  
  “你是翻译,查字典这种事,好像是该你来干,对吧?”他不动声色地反问。
  
  “我们对一个词的翻译有争执。所以要查字典。你知道,王先生也认得不少汉字的。”
  
  谁说我不能说谎。
  
  他的语气骤然变硬,声调微微上扬:“你确信,你是拿字典给他,而不是用字典砸他?”
  
  “什么?我砸他?我?我哪敢啊?”
  
  这话我说得有些心虚。我的确不记得自己在盛怒之下,都做了些什么。我只记得,我把那本字典往他身上一扔,拧头就走了。想到这里,我的手心不由得冒出冷汗。那本字典挺厚,怎么说也有两三斤吧。如果不提防地扔一下,效果就跟扔一块砖头差不多。
  
  我的嗓门顿时降低了五度:“没有,我没有……砸他。”
  
  “还说没砸,他痛得半天站不起来!那字典上,还写着你的名字。谢小秋,是不是你?”
  
  这一说我更郁闷了。那字典是N年前沥川送我的。那次我们逛新华书店,看见了这本字典,我嫌贵,拿在手上,想了半天,舍不得买,还是沥川掏的钱。我于是在扉页上还写了“沥川赠”三个字。后来沥川走了,我还得用这本字典,一看见沥川的名字就生气,便又用黑色的记号笔在上面打了一个大叉,又粗又黑,将原字基本覆盖了。估计苏群没看出来。
  
  我小心翼翼地问:“那他……受伤了?”
  
  “受伤?他上个月滑雪,腰受了伤还没好。今天他要去工地,现在取消了。早上的会,也没来。我刚才去看他,他还躺在床上。”
  
  “那怎么办?你还不快送他去医院?”
  
  “王先生最讨厌医院。医院这两个字,谁都不能在他面前提!”
  
  这倒是不错。他一贯如此。
  
  “这份工作,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他幽幽地说。
  
  “……不是。”一个月六千,还有丰厚的年终奖。让我辞,我喝西北风去?我倒不怕丢工作,这“暴力袭击上司”的恶名,我可不能沾上。沾上以后谁还敢用我?
  
  “那你去和他道歉。”
  
  我想了想,人又蔫了:“不去。”
  
  他站起来,说:“我去找张总。”张总管人事。
  
  “等等,”我拦住他,“我去。”
  
  我磨磨蹭蹭地来到沥川的门前,敲了敲门。半天,里面才应了一声:“进来,门没锁。”
  
  我推门而入,穿过客厅,越过办公室,到他寝室门口,门没关,可我还是敲了敲门。
  
  “我是安妮。”
  
  “我暂时不能起床,你若不介意,就进来说话。你若介意,有什么话就在外面说吧。”他的声音很低,倒看不出来有何虚弱的征兆。
  
  完了,伤得不轻。我也傻眼了。往年和沥川在街上走,我总替他挡着人流。人家碰他一下我还要找人吵架,现在发展到拿砖头砸他,真是进步了:“不介意。那我进来了。”
  
  他果然一个人盖着毯子,半躺在床上。身边堆了好几卷图纸。当中有个矮几,放着他的笔记本电脑。从床头的一左一右,伸出两个可移动支架。上面是两个三十寸的苹果超薄显示器,里面是花花绿绿的设计图片,各种角度,平面,侧面,三维,鸟瞰。
  
  他的脸色很有些苍白,双眉微蹙,唇线笔直,甚至,有些硬。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带着条纹的衬衣,烫得硬硬的领子,衬着他脸上的轮廓,也是硬硬的。
  
  他看着我,显然出乎意料:“什么事?”
  
  我板着脸,话音却没底气:“把昨天的资料还我。你很忙,我是翻译,还是我来翻吧。”
  
  他的目光回到屏幕上,手在电子感应器上飞快地画图:“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查字典。”
  
  过了一会儿,他点了一个键,我听见隔壁的办公室里,激光绘图仪“簌簌”地响了起来。他把屏幕从床边推开,看着我,说:“你还有事吗?”
  
  我想了想,说:“如果你现在有空,我想把昨天晚上的翻译做完。我不想耽误你的工作。”这话的语气,好像我在求他是似的。我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
  
  “现在没空。”他冷冷地说。
  
  “那就麻烦你告诉苏先生,是你没空,不是我不想工作。”
  
  “苏群?”他眉头一皱,“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不吭声。我才不告状呢。
  
  对峙。
  
  过了一会儿,他说:“除了字典之外,你有没有电子翻译软件?这样手查太麻烦。”
  
  我一听愣住。先头还以为他赌气,看样子,他还真要自己翻译。他就认得九百五十个汉字,我打赌这六年他至少忘掉一半,能不能看懂《读者文摘》都成问题。
  
  “有!我有最新版金山辞霸。”
  
  “拿来给我装一份。”
  
  U盘就在我的钥匙琏子里,我递给他,看见他把它插入USB端口。
  
  “文件名是JSCB,在my software的文件夹里。”
  
  我看见他的鼠标就动了两下,然后,他就把U盘抽出来还给我:“现在没时间找文件,先把整个U盘考下来。晚上再慢慢找。”
  
  这回轮到我抓狂了。
  
  别的文件我都不怕,可是,U盘里有《沥川往事》的原稿。我不可以告诉他,更不可以显出着急的样子。不然,他一好奇,非要找出来看不可。有金山辞霸,不怕他看不懂。
  
  “好吧。”我按兵不动,暗暗祈祷上苍,千万不要让他发现了我的秘密。
  
  他的样子,好像等着我离开。我偏不走。
  
  “你还有什么事吗?”
  
  “有!既然你要自己翻译这些资料,请问,我做什么?”
  
  他想了想,说:“你休息。”
  
  我的嘴拧成一个大圆:“我?休息?”
  
  “嗯,你休息。”
  
  “工资照付吗?”
  
  “照付。”
  “那我这就买机票回北京。”
  
  “不行。”
  
  我瞪他:“你不是说我休息吗?”
  
  “你在这里休息,随时待命。如果我要见什么人,你得过来当翻译。”
  
  “那好,”我看见他孤零零的样子,心又软了,“反正我也没事,今晚开始译《永嘉郡志》,后天晚上译好给你。”
  
  “《永嘉郡志》我也可以自己看,我有金山辞霸。”
  
  我冷笑打击:“《永嘉郡志》是文言文,道光年间的文言文,你看得懂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道光年间的文言文与乾隆年间的文言文有啥区别。就是诈他一下。
  他用手撑着自己,从床上坐直,说:“看样子,道光年间的文言文对你来说,是小事一桩。既是这样,能不能快点?明天下午三点之前,把译稿交给我。若是晚了,别怪我到王总那里plain。” 
  
  说罢,掀开被子,那条唯一的修长的腿在地毯上找拖鞋。然后,俯身下去,要从地毯上拾起拐杖。我看着他,猛然又想起N年前的某个夜晚,他开冰箱拿牛奶的情景。一阵没来由地心痛。
  
  抢着拾起拐杖递给他。
  
  他站起来,穿着一条黑色的瑜珈裤。看得出,行动有些迟缓,似乎还隐隐地咬牙忍痛。他随我走到门口,替我拉开门。他低头我抬头,额头正好撞着他的下巴。我迅速地往旁边一闪。
  
  他说: “Off you go。”
  我正打算走,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的词典呢?词典还我。”
  
  他进屋,找到那本远东词典,搁到我手上。如果说,他替我开门,动作还算客气,把这本词典交到我手中,却是明显的不客气。
  
  词典的头一页,夹着一个象牙书签。是我爸送我的。现在不见了。
  
  我怒目而视,正要发难。他说:“在后面。昨晚我查了几个单词。”
  
  “什么在后面?”
  
  “你的书签。”
  
  我生气不止为这个:“第一页呢?怎么没了?”
  
  “撕了。”
  
  “为什么?”
  
  “你说呢?”
  
  我扭头就走。
  
  那本《永嘉郡志》并不厚。加上我在九通两个月训练出来的底子,加上沥川想看的重点只有文化和地理,我抽烟、喝茶、喝咖啡,不眠不休地干了一个通宵,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已经大致译完。字句不是很讲究,但对错肯定没问题。我又花了三个小时润色,然后,见沥川的头像在CGP的MSN上显身,一封word文件从MSN上传了过去。
  
  一会儿,弹出一条回信:“Thanks。 Could I also have a hard copy?”(谢谢,不过,我还需要一份打印件。)
  
  我打字,英文:“Don’t you have a printer in your office?”(难道你办公室里没有打印机吗?)
  
  没回音,不理我了。
  
  过了半个小时,床头的电话响了。
  
  “安妮,到我这里来一下!”
  
  一阵小跑,来到他的房间。这回他不在床上,而是坐在轮椅里。手里拿着我译稿。他示意我坐,我只好又坐在那个白沙发上。前天的那块红色还留在原地,朗朗在目。
  
  “谢灵运是谁?”
  
  “东晋大诗人。”
  
  “东晋?”这个词,对中国人来说,应该不生疏吧。
  
  “陶渊明,你认不认得?”
  
  “不大认得。”
  
  “谢灵运和陶渊明,是中国山水诗和田园诗的创始人。”
  
  “我问谢灵运,你提陶渊明干什么?”
  
  “他们都是东晋时期人。”
  
  “东晋是什么时期?”
  
  无语!郁闷!王沥川,我真是高估了你的汉语水平!
  
  我花了十五分钟,跟这个人讲东晋的历史。
  
  “现在,你明白了?”
  
  “明白了。”态度倒老实。“这么说,谢灵运在温州——也就是那时的永嘉——呆过。”
  
  “他是永嘉太守。”
  
  “这句话,Pond and pool grows with grasses of spring; Garden willows very the birds that there sing。 就是他的千古名句?”
  
  “嗯,中文读做:‘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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