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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倒霉系列1~4-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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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过,于镜就算暂时断了情缘,要待下次星盘命动,才会再次发生。 
  「那,这个地方?」我犹豫着问。 
  「这个地方,刚巧也是他命轴穿越之处。我拖着你慢悠悠地前行,就是让于镜先我们一步来调查。此处虽然是他命轴与天时可能交接之处,但只要稍做推算,便知道此处地龙之气深重,极恶凶暴,生于此处极易夭折。上天呵护生灵,百年之内都不会让生命在此诞生。他必定确认了此处不可能而离开。」奚刀笑起来,神采飞扬。 
  我明白了,因为邢修的关系,破了天时定律,强行将老狐于戊子年壬戌月庚寅日亥时三刻转世岩池之侧,即便聪明如于镜,又如何能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 
  奚刀的眼睛闪闪发亮,在昏暗的山林里分外夺目,他必是开心之极。 
  其实我有点不解,为什么于镜的有缘之人诞生他这么开心,人心,总是难以理解的。 
  「不过,」奚刀又有点遗憾地说:「于镜的命定之人,如果生于戊子年壬戍月庚寅日亥时一刻,那就更好了。」 
  「为什么?」只要在亥时,不就都是命定之人吗? 
  「生于一刻,将和今世的老狐一样,生性狡诈,极讨厌人,他和于镜在一起,那就有看头了。」他长叹一声,「可惜,邢修甚是讨厌老狐,他故意推迟两刻,那生出来的有缘者必是懵懵懂懂,忠厚老实,唉。」 
  我彻底明白了,所谓命运,那就是天算的不如人算的,人算的不如捣乱的。 
   
  过了会儿,我忍不住又问,「我们就算留在这里,看到老狐转世又如何?」 
  奚刀摇摇头,「都说了,此处气息暴乱,在此出生极易夭折。这么一番折腾,要是不小心他夭折掉就可惜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守到他确实平安。」 
  我同情那可怜的老狐,便答应了留到老狐平安出生,反正就是后天。 
  戊子年壬戌月庚寅日亥时一刻,到了,没有动静,白森森的岩壁上啥也没有。 
  戊子年壬戌月庚寅日亥时二刻,到了,还是没动静。 
  我有点耐不住性子了,邢修派头摆那么大,也不知做不做得准。我开始在岩石缝隙里找有没有生物,除了几只蚂蚱,一无所获。 
  奚刀看着我拎着两三只岩缝里的蚂蚱,忍不住笑了,「你捉那个做什么,要转世为狐,好歹得是只母狐啊。」 
  「可是,方圆十里,你都用法术查探过了,别说狐狸,连只老鼠都没有。现在就剩下半刻时间,就算母狐现在从十里外一路狂奔过来生,都来不及了。」 
  奚刀还是不慌不忙斜倚在树干上,「不要急,天命是很强大的。」 
  戊子年壬戌月庚寅日亥时三刻,马上要到了! 
  四周还是一片安静,完了,出错了,没有生! 
  「邢修那个——」我正要开口大骂骗子,温热的手捂住我的嘴,奚刀的声音在上方响起,「骂哪个神仙都行,不过他你可得罪不起——」 
  正在说话,突然上方有声音,一抬头,是低空掠过的鹰,展翅足有两丈长,但看上去飞得有点吃力的样子。 
  然后,它正飞过我们头顶的时候,我看到那鹰突然好像翅膀抽筋了,扑腾两下支撑不住,就掉了个什么东西下来。 
  那黑乎乎的玩意直直下落,就要掉到岩池里去,奚刀手指一弹,那落下的东西在空中慢慢顿住,然后向我飞来。我条件反射地抱住,触手温暖柔软,低头一看,这居然是只奄奄一息的狐狸,乳房肿胀,是临产的母狐。真的来了? 
  命运也太他X的强大了! 
  它痉挛了两下,一个血糊糊肉膜裹着的东西落在我胸口,然后头一歪,死了。 
  奚刀在我耳边说,「快点扒开胎衣,不要窒息死了。」 
  我连忙应了,扒拉开那血糊糊的玩意,里面是个脐带还没断的小东西,没毛,粉白色,老鼠大小,好恶! 
  我忍不住再看了一眼那死去的母狐。你倒好,说死就死;接生抚养处理后事都交给我啊? 
  想是想,我下手还是很轻,唯恐弄死了那幼狐。它扒拉着胎衣,四处寻找乳头。 
  我抬头看向奚刀,奚刀点点头,「对,这就是于镜的有缘者。他现在还不会有所感应,待到他能感受到,起码是十六、七年后的事情。」 
  「可是,我真的怀疑于镜会爱上一只狐狸的可能性。」我盯着手里那个小东西。 
  「放心,它前世已修得形体,这一世也必有奇遇,比其他生物更容易成人形。」奚刀看看我怀里的小东西,突然又笑了笑,「就算没有奇遇,也要给它奇遇啊。」他伸出两根手指,把那幼狐夹了起来,幼狐无助地唧唧乱叫,又短又小的爪子拼命刨,还是一无所获。 
  「是只公的啊?」奚刀提着看了看。 
  这也没啥好惊讶的了,虽然很多耽美故事里,大家都死去活来地闹着无非「可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们偏偏都是男人,不过在这个倒霉的故事里,性别是最不值得考虑的问题。 
  「不如,咱们来养它吧?」奚刀突然兴致勃勃起来,「这可是于镜的缘定之人啊。管他再怎么憨厚懵懂,交给我养十年,保管让于镜头痛一千年!」 
  「养十年?太久了吧?」怎么看,奚刀也是没多大定性的人。 
  「也是。」奚刀又说,「要不干脆——」 
  我看到奚刀眼中寒光一闪,连忙把幼狐抢了过来,「你要干嘛?」 
  奚刀做了个切的动作,「把它喀嚓了。」 
  奚刀笑得越发邪恶,名满天下的平心崖掌门,和一只狐妖结缘不说,还是只XX的狐妖,有趣,太有趣了。 
  我立刻把幼狐藏进怀里,「不行!」 
  「为什么啊?」奚刀十分遗憾地喊了起来,「能整到于镜的机会很少,错过这次怕是没有下次。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太不人道!」 
  「我哪里不人道,我只是让它不能人道而已。」奚刀笑得很诡异,「而且它本来就不是人,如何人道?」 
  呃,论说我说不过奚刀,但我紧紧护着那幼狐,不让他动分毫,奚刀叹口气,作罢了。 
  「你同意不动它了?」我要亲耳确认。 
  「好。」奚刀遗憾地说,「本来我还有很多好法子的,可是你连切都不让,估计其他的也不会同意我用。」 
  「其他的?什么?」我好奇地问。 
  「还可以这样——」奚刀伏在我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分钟。 
  我石化。 
  奚刀——你不是人,你绝对不是人! 
   
  为了不让我太纠结于此,奚刀告诉我,「李梳在更北的深山内。」 
  他似乎早已经找到,只是到了今天才肯告诉我。我立刻张罗着买了些牛奶羊奶,用牛皮袋装了,而后,我们一人一妖一狐,终于开始向李梳的所在前进。 
  不两天我们便真正入了山,现在明明是九月中旬罢了,山里已经开始零散地飘雪。我们越是向北,气候越是严酷,到最后呵气成霜。 
  幸好我当初想到把母狐狸的皮留着,做了件暖烘烘的皮毛背心,现在正好,把它儿子裹在里面免得冻死。 
  当然我偶尔看到幼狐横趴在母狐皮毛里睡得那么舒服,还要双腿蹬啊刨的不住折腾,把它母亲的毛弄得到处乱飞,心里都有点替它母亲不值,你这个不孝子,怪不得要今生受苦与某人结缘。 
  奚刀对此嗤之以鼻,说我这种把母亲穿在身上,儿子别在胸前的恶霸,没有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讨论母爱的资格。 
  哪的话,我虽然天生天长无父无母,还是明白母狐的牺牲,我摸摸狐皮,母爱就是神奇,伟大了你,呵护了他,还便宜了我。 
  奚刀笑起来,我有些恼怒地看着他,发现这么冷的时候,他仍然穿着一袭单衣,丝质光亮,棉色纯正,黑发随雪花翻飞,毫不畏冷。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得道吗? 
  不冷不饿不累不痛不死,那就是人类和万物追求的终点吗? 
  虽然我原则上也追求着得道成仙,但我只是觉得如此酷寒无比的时候,能感受到皮毛包围下胸口前的那团温暖,远比不知寒冷来得幸福。 
  不过这话我没告诉他,我想,奚刀太聪明了,所以一定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只是再拉紧了皮裘,那幼狐被压得吱了一声,更向下拱了几下。 
  没料到就这么一动,我胸前的皮裘露了个缝隙,那冷风夹着雪花立刻往里面灌,冷得我差点没跳起来。 
  慌忙捂紧了胸口,奚刀正转过头看我,寒风夹着雪花不住掀起他单薄夏衣的青丝外襟,露出里面象牙白的绵色,我看见雪花擦过他脖颈,衣领因为寒风灌入而微微翻开,手敞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但他笑容如常,脸色温润。 
  还是,还是得道好,我冷得木木的,想。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前行,有好几次,我都在想,幸好我是生命力无比顽强的妖啊。若奚刀带的是个人,怕早就饿死冻死累死在半路上了。 
  奚刀不时看看我,好像在估计我的状况。每次我都十分逞强地笑笑,于是他也笑笑,然后加快步伐。 
  我打定主意绝不能给妖丢脸,死也要跟上。不过决心才下了几秒钟,突然「啊」一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 
  「它咬我。」我苦着脸看着自己肚子上鼓起的那块,是幼狐。 
  奚刀眉头一皱,「拿出来扔掉!」 
  呃,你是当真的?拿出来它就死了,我正想着,肚子上的皮又是一疼,「哇,又咬!」这次还咬住我肚子上的肉不放! 
  奚刀好像明白了,「它饿了吧?」 
  也是,进入这里以来就没喂过它,不是我不想喂,这里太寒,牛奶袋都冻得跟狼牙棒似的,要我怎么喂? 
  「算了。」奚刀摇摇头,「快点赶路吧。」 
  说罢,他一手抓住我的后背,腾身而起。开始我以为他又要唤风而行,痛苦的记忆刚刚复苏,却发现这次不同,他只是提着我,从雪地上一掠而过,轻盈地像只蝙蝠。 
  速度虽快,但寒冷度却加倍了,从正面而来的寒风比刀子还利,我努力蜷起身体也没啥用,耳边尽是呼呼风声,耳朵先是痛得好像要掉了,过了一阵我觉得它已经掉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可能就是一炷香时间,奚刀突然停下脚步,他的手刚松,我却根本站立不稳,啪一下直挺挺倒在雪地上,僵到动弹不得。 
  奚刀又把我从地上拎起来,才发现我面色青灰,离死半步而已。他手掌抵在我胸前,有一股暖流缓缓流入,他的声音在寒风中很低,「你怎么不运功保护身体?」 
  「那是什么?」我抖嗦半天才挤出两个字。 
  奚刀叹了口气,「你到底是怎么成妖的?要这样。」他教我凝神静气,引导我体内散乱的气息汇合。气行全身一周天,我总算缓过来。 
  这个时候,越过奚刀的肩膀,我注意到不远处有个房子,不起眼,就在山崖下面。 
  但那房子的造型,很像平心崖上的弟子房。 
  我立刻明白了。 
  奚刀正在引导我体内的气息第二次回圈,我拍拍他的手,示意我自己可以,他才收回了手,像是不在意地又说:「我失去冷热病痛的感觉已经太久,差不多全忘了。如果你不舒服,说出来,我才知道。」 
  这话简直比李梳说他是虐待狂,于镜说他是被虐狂更耸人听闻,我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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