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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部分

一斛珠(1-18章)-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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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知道。”屹湘同母亲一起转身往上房走。潇潇的车已经回来了,上房灯光明亮,他们应该是去见父亲了。屹湘低了头,仿佛已经听到姑姑的声音。
    “湘湘。”郗广舒在推门的瞬间,叫了女儿一声。
    “嗯?”屹湘看着母亲欲言又止,定定的。
    “进去吧。”郗广舒拍了女儿的手臂一下,似有什么话,咽了下去。
    屹湘呆站了片刻,才走进去。
    屋子里只有潇潇一个人。站在父亲书房门口,回头看见母亲和妹妹,他摇了下头。
    书房里传出争执声。听得出双方都已近尽量控制,依旧是控制不住。
    郗广舒叹了口气,走过去敲了敲书房门,不等里面回应,她就带着笑意问:“亚拉回来了?”她一把推开了房门。书房里霎时安静了下来。
    “回来了。”邱亚拉那铿锵有力的女中音响了起来,“嫂子。”
    “怎么一回来就跟你哥哥怄气?”
    “我哪儿是跟他怄气,我是气潇潇这小兔崽子,说去接我,结果差点儿让我在机场过夜。”邱亚拉的声音在短短的时间里掺进了笑意,“湘湘呢,湘湘回来了没有?”她问。
    屹湘走到门边,探身进去,笑着说:“姑姑,我在这儿。”书房里只亮了一盏台灯,她只见父亲坐在书桌前,板着脸。母亲和姑姑都坐在他对面,两人倒是笑意盈盈的。
    潇潇忍不住拍了她后脑勺一下,十分宠溺的。
    邱亚拉招了招手,待屹湘过去,她打量了她片刻,不满的说:“怎么回来,起色反而不好了。”
    “哪有。”屹湘弯下身,靠近姑姑,要让她看清楚些,“您眼神儿是越来越差了吧?仔细瞧瞧?”她说着话,只在邱亚拉面前一晃,绕到桌子后面,搂着邱亚非,对姑姑笑道:“您是成心气我爸吧?”
    邱亚非脸色缓和了些,问:“你怎么一身乱七八糟的味道?”
    屹湘吐了吐舌尖,对着母亲和姑姑说:“爸跟克格勃似的。我呀,今晚可是去了不少地方……”
    “都去哪儿了?”邱亚非问。
    “去……我不告诉您!”屹湘笑着,“这都几点了,快去休息。明天再说——这几天您可得好好休息,快去快去……”
    邱亚非便顺着女儿的意思起身回卧室去。
    父女俩经过门口,屹湘剜了潇潇一眼,回头低声对他说:“你还杵在这儿,还不赶紧去?”
    “什么事?”邱亚非问。
    屹湘笑而不语,只管推着父亲往前走。
    郗广舒跟邱亚拉目送着父女俩走远,几乎是同时的,转头看着对方。
    “亚拉……”
    “嫂子,我今天在机场,看到一个人。”邱亚拉声音低沉。
    “谁?”郗广舒问。
    “你先别问。但愿是我看错了。”邱亚拉看着她,摇头,叹口气,说:“可我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她站起来,推开窗子。从隔壁房间里传来屹湘的笑声,听起来,是那么的无忧无虑……她扶着窗台,眼前一幕一幕的过往。
    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忽然出现在她视野中,她屏住呼吸。
    那面容清晰起来,背景高远壮阔,渐渐往后退去,似是许多年前,那淡影空濛的山河。
    “姑姑?”屹湘晃着手。
    邱亚拉回神,背景和面容同时消逝,眼前只有侄女一个人。她一把抓住了屹湘的手。
    “湘湘!”
    “嘘……”屹湘比了一下手指,指指远处。
    邱亚拉看过去,月洞门里,一对人影拥抱在一起。
    “潇潇会幸福的。”屹湘倚着窗子,轻声说。
    邱亚拉的眼前有些模糊。
    她想拥抱下屹湘,但克制着,并没有伸出手臂,况且屹湘已经转过身去。
    她看着屹湘瘦瘦的身影……
    窗子被轻轻关上,邱亚拉转头看着郗广舒。
    “湘湘也会幸福的。”郗广舒说,“这是我们的责任。”
    外面,大颗大颗的雨滴撒豆似的从天而降,月洞门里的人影手拉着手,一闪而逝,空留下一阵轻笑……
    屹湘走到廊外,伸手,雨点落在掌心,痒痒的,凉凉的。
    
第十七章 风雨浸染的荆棘 (一)
    董亚宁的手机在凌晨三点半响起时,他还没有睡。
    旺财在他床脚下“呼”的一下抬起头来,警觉的看着他。
    电话就在床头柜上,他伸手就拿得到。
    近年来他保持着起码有一部手机畅通的状态,却总是有些忌讳在深夜响起的铃音。
    是马场的驯马师打来的,告诉他,他的爱马霹雳在几天前产下的那匹小母马,可能不行了……驯马师甚至带着一点哭音,不停的重复着“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这几句话。
    董亚宁让他把电话换给兽医。那位已经几个晚上守着霹雳和小母马的兽医比起驯马师来倒是沉稳和镇定些,但语气是一样的糟糕。董亚宁又说了一遍“全力施救”的指示,随后便挂断电话。
    他起身换了件衣服。
    从他的房间出来,就是爷爷的卧室。他停下脚步,推开门,看了一眼仍在沉睡中的爷爷,才悄悄的出门。旺财跟着他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示意它也上车。
    这里地处城外,离马场并不算远。爷爷习惯了清澈透明的空气,城内那总有些烟尘气的味道让他非常不满,也非常不喜欢城内的嘈杂和繁琐。他总是不厌其烦的陪着爷爷来这里,也清净,也安乐。
    他看看时间。
    等下但愿来得及赶回来送爷爷上火车。虽然爷爷说不用他送,李晋自然会安排好。到了那边他三叔就会负责接站的。他还是觉得让李晋代劳,总不像那么回事。
    他知道自己那些关于深夜铃音的忌讳,多半是来自爷爷……不知为何这次见面,也许是爷爷一反常态的上京看他来,让他格外的意识到跟爷爷相处的日子,总是越来越少了。
    车子在公路上飞驰。
    连续下了两天的雨,到处都湿湿冷冷的。
    时间既是太晚也是太早了,车载电台搜寻了一圈,除了福音台一无所获。传道的男声温和的念着圣经故事,在他听起极是乏味,可他就那么听到了马场。
    下车的时候雨还在下,空旷的马场被雨水浸泡着,显得格外的寒凉。董亚宁让旺财呆在车上,自己小跑着到了他的马厩门前。门内亮着灯,他按了铃,值班员才给他开门。
    他一边消毒换衣服,一边问赶过来的驯马师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他昨天得到的消息还是暂无性命之忧,怎么突然又恶化了。
    驯马师眼睛通红,说小母马的感染已经从肺部扩散到了全身……
    董亚宁心里咯噔一下。
    看到他脸色变了,驯马师难过的不再说话,带着他往小母马所在的马厩去——它被隔离在最里面的一间马厩里,其他的马匹都被临时移到了另一头。只剩下紧邻的霹雳。小母马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它的妈妈霹雳的。
    董亚宁头一次来看生病的小母马的时候,就问过兽医,得到不会交叉感染的肯定答复后,他同意小母马仍跟在霹雳身边治疗。此刻他站在栅栏外,看着躺在垫子上打点滴的小家伙,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顿时浮了上来——霹雳看到他,探头过来,蹭了蹭主人——董亚宁拍着霹雳的脖子,望着这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分明看到了眼中流露的悲伤和难过……
    董亚宁走进栅栏。
    他在小母马旁边蹲下来。
    这是匹还不到一个月的小马。有着和它妈妈霹雳一模一样的栗色皮毛。总是活泼泼的四处奔跑,一刻也不肯停歇。现在却瘦的脱了形,还不断的抽搐……董亚宁伸手过去,握住了小母马的前蹄。它瞪着眼睛看着董亚宁。
    这是一对没有神采的眼睛。
    董亚宁的手抚摸着小母马的头。一下一下的摸着。小家伙的身体很烫,毛茸茸的,还带着卷儿。像个小卷毛儿似的。
    它是这么的小……
    他还没有想好给它取什么名字呢。他们总问他,董先生,小母马的名字想好了没有。他就说没有呢,我得起个响亮的好名字给它。
    它落草那天他一直在马场。
    这是霹雳的第一胎,生的很艰苦,而且胎位不正,折腾了好久。连做爸爸的Money都跟着焦躁不安。终于生下来了,是个跟霹雳一样好看的小东西,湿乎乎的落在棕垫上,瘦的不像样,站都站不稳,就已经挣扎着在跳动。霹雳亲昵的舔着小家伙……他看的哈哈大笑,笑到眼睛发酸。
    没想到这么健康的小家伙,会染了重病,奄奄一息。
    “董先生。”兽医已经叫了他好几声。
    他摸着小家伙的头,沉默不回应。已经预料到兽医要跟他说什么。
    “这样拖下去……董先生,它的心肺已经衰竭了……”兽医低声的说。
    驯马师哭出了声。
    董亚宁的手停了下来,停在小母马的颈子上。脉搏十分微弱了。它张着嘴巴,艰难的呼吸,嘴角有淡黄色的沫。他掏出手帕来,给它擦着。
    他看了眼点滴瓶,只剩下一点了。
    小母马抽搐,点滴瓶剧烈的晃动。
    兽医按住输液管。
    “打完。”董亚宁说。
    兽医愣了一下,“可是……”
    “我说打完!”董亚宁大声。
    兽医背转身,收拾着药箱,低声说:“董先生,不如,让它少痛苦一会儿吧……”
    隔壁马厩里,霹雳忽然发出了一阵嘶鸣。
    “放霹雳进来。”董亚宁好像没听到兽医说的话,头也不抬的吩咐。
    驯马师抹着眼睛,出去将霹雳牵了过来。
    董亚宁亲手拔了打完的点滴瓶,交给兽医。他阴郁的眼睛看着兽医,说:“李医生,谢谢。”
    “对不起,我尽力了,还是救不了。”李医生说。他脸色灰暗极了,“我很难过。”
    驯马师将栅栏关好。
    董亚宁看着霹雳走过去,低头拱着它的孩子。拱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小母马起来,它终于卧了下去,舔着小母马的头,那颗无力的小头颅却再也没有力气回应它妈妈的亲昵……董亚宁抬手按了下眉心。 

第十七章 风雨浸染的荆棘 (二)
    他听到低低的啜泣。是霹雳那人高马大的驯马师。
    霹雳低低的发出声音来,一声接一声。
    董亚宁只觉得自己背后肌肉都开始酸痛。也许是绷的太久了,一直没的放松。
    远处传来一声高亢的嘶鸣。隔了一会儿,又一声。仔细一听,似是与霹雳在呼应。
    他愣了一下,回头。
    “是Money。”驯马师说,“Money已经好几天食欲不振了。”
    “它被从霹雳隔壁移开之后就这样了。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这个状态拖久了,恐怕也不妙。”李医生说。
    董亚宁看着霹雳。
    “Money和霹雳,是很罕见的……这种类似一夫一妻的,尤其在优良的赛马级马匹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医生摇着头。
    “Money昨天还咬伤了暴龙。”驯马师情绪低落,嗓音低哑,仍是带着哭音。过了一会儿,说:“就别让Money去配种了,它哪个也看不上……它能跑能跳,有情有义,就让它……”
    董亚宁没有出声馁。
    霹雳仍在舔着小母马身上的毛,从头到尾,反反复复。
    “它需要多久才能复原?”他问。
    “不确定。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也许,一辈子。”李医生说,“马有马的感情。我们不一定能弄懂。”
    董亚宁沉默了好久,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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